夜深人静。
疏家老宅一片安宁。
立予珩如一道无形之风,悄无声息地掠过城市上空。
…
那个对程老夫人下手的“同行”,其实和疏家很有渊源。
他叫均文,原本出身于一个小型净色师家族。
很多年前,他家遭遇不幸,全家只剩他一个人活下来,那时他才十二岁。
是疏怀瑾在一次外出委托时现了他,看他孤苦无依,又同是净色师一脉,于心不忍,就把他带回了疏家抚养。
均文比疏怀瑾的亲儿子疏文彦大两岁。这孩子很懂事,知道感恩,对疏怀瑾和温芮老两口非常尊敬,行为规矩,从不乱来。
他天赋也很好,在净色师这门技艺上领悟得很快,加上性格看起来正直善良,很受老两口喜爱。
那时候,疏文彦从出生到十岁,连续三次在家族仪式中被守护神认定没有继承家业的天赋。
疏怀瑾和温芮虽然失望,但也想开了,就让儿子自由自在地生活。
他们花了很多心思培养均文,几乎把他当作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疏文彦也和这位“哥哥”感情很好。
这样过了十年。
直到有一天,疏文彦被父母催婚催得烦了,脱口说了一句:“反正我不行,让均文哥继承不也一样吗?”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疏怀瑾和温芮。是啊,均文天赋好,品行端正,又得到了他们的真传,不就是现成的继承人吗?
老两口当即决定,第二天就带均文去见守护神,举行继承仪式。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疏怀瑾意外现均文偷偷在学习一门被净色师一行禁止的邪门术法。
疏怀瑾又惊又怒,严厉地责问他。
但均文面对如同父亲一样的疏怀瑾,却紧紧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肯解释。
触犯家族禁律,绝不能宽容。
最终,疏怀瑾按照家规,将均文赶出了疏家。
离开那天,均文在疏家老宅大门外,朝着疏怀瑾和温芮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立予珩的神念如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城市。
寻找一个净色师,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很快,他在城市边缘一处杂乱巷弄的出租屋里,锁定了目标。
均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沧桑许多,衣着朴素,正对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擦拭几件陈旧的法器。
屋内陈设简陋,却收拾得异常整洁,透着一种近乎苛刻的秩序感。
立予珩的虚影如雾气般在屋内凝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被疏家逐出门的人。
均文似有所觉,猛地抬头,手中法器瞬间对准立予珩的方向,眼神锐利如鹰。
“谁?!”
“别紧张。”立予珩懒洋洋地开口,红色虚影在半空中晃了晃,“疏家那位‘睡了很久’的,找你聊聊。”
均文瞳孔骤缩,戒备更甚,但听到“疏家”二字,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丝。
“守护神……大人?”他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
疏家的守护神,竟真的存在,还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他面前?
“嗯哼。”立予珩飘近了些,无视他的戒备,目光扫过桌上那些带有明显使用痕迹的法器,以及角落里一些关于“伪色击”团伙的零散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