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辰将至,镇北王需携家眷入京贺寿。
临行前,立予珩飘在衣箱上方,看侍女收拾行装。
“这件不要,颜色太素,衬不出世子的风采。”
他指尖点过一件月白常服,侍女浑然不觉,手却自将那件衣服挪开。
疏白坐在镜前由人束,从镜子里瞥他:“你又在捣什么乱?”
“帮你把关啊。小说里,京城那帮人惯会以衣冠取人,咱们得从气势上压倒他们。”
他目光扫过一件绛紫华服,摇头:“这件也不行,老气,像要去给人当爹。”
又指向一件竹青长衫:“这个可以,清雅又不失贵气,很配你。”
侍女恰好拿起那件竹青色衣衫,放入箱中。
疏白自顾自闭目养神。
立予珩飘到他身后,端详镜中面容。
“啧,我老婆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疏白眼也没睁,向他传音:“……你别想什么坏心思。”
“实话都不让说?”立予珩凑近他耳边,“你说京城那些小姐公子,要是知道镇北王世子娶了个男鬼,会不会吓晕过去?”
“你可以试试。”
“算了,我的风采,岂是凡人能随便瞻仰的?”
立予珩忽又想起什么,眼神一亮:“对了,我也得准备几套像样的行头。第一次正式进京,不能失礼。”
疏白终于掀开眼皮,斜睨他:“……你还想让谁看见你?”
立予珩闻言,立刻俯身,手撑在梳妆台两侧,将坐着的疏白圈在身前,尽管这姿势毫无实质阻挡。
他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怎么,世子是怕我风采太过,招惹了谁去?”
“我是怕你现形不稳,吓坏路人,还得我去赔礼。”
“放心,”立予珩直起身,“便是我只剩一缕残魂,那也是风采卓绝的一缕。保证只迷眼,不吓人。”
疏白:“……”
他重新闭上眼,决定不再接话。
而立予珩却心情大好,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继续对着行李指指点点。
…
车队启程。
立予珩自然与疏白一车。
马车宽敞舒适,他却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根本坐不住。
“疏白,你看那片云,像不像我上次给你变的那个小狗?”
“不像。但我感觉挺像你。”
“…呵,头一回见人夸云夸得这么清新脱俗,拐着弯说我可爱是吧?行,我承认,你很会说话。”
“……”
疏白没接话,只从喉间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他向后深深陷进软垫里,双臂交叠在胸前,斜睨着对面那个坐立不安的人。
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请继续你的表演。让我看看你今天又要作什么妖。
立予珩心下啧了一声。
他忽地正色,指向一边的车厢内壁:“对了,你试试把头靠在车内壁上,听说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能听见木头的心跳。”
立予珩暗自盘算:等疏白靠过去,他就……
疏白扫了眼他蠢蠢欲动的指尖,慢悠悠道:“……我不。除非你先靠给我看看。”
“不可不可,”立予珩义正辞严,“此等妙处,自当由世子先品鉴。”
“世随鬼便。”疏白不为所动。
“鬼随世便。”立予珩坚持。
两人对视片刻。
立予珩忽然勾唇一笑,扣住了疏白的手:“既然争执不下,那便一起?”
疏白垂眸,瞥了一眼自己被他牢牢握住的手,竟没有挣脱,反而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唇角牵起一丝似笑非笑:“行啊。数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