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至京郊,已是暮色四合。
远处城郭轮廓在夕阳余晖中显出巍峨剪影,官道上车马渐稠,入城的队伍排成长龙。
立予珩趴在车窗边,饶有兴致地打量外面景象。
“哦哟,京城就是不一样,连守城兵卒的铠甲都比边镇亮堂些。”
疏白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怎么,你是嫌边镇风沙太大,磨坏了您这身细皮嫩肉?”
立予珩乐了,“怎么可能?我站他们面前,他们都得夸我气色红润有光泽。”
“嗯,然后请你喝符水。”
“我只喝你喂的——”立予珩话头刹住,眯眼看向城门方向,“等等,那队人镇灵司的?”
疏白:“……这人倒是殷勤。”
城门外,一队玄衣人马肃立,为者正是秦戮。
他今日未着官服,只穿藏蓝常服,却更显精悍。
车队停稳,秦戮上前,对镇北王马车拱手:“王爷一路辛苦。下官已备好驿馆,特来迎候。”
车帘掀起,镇北王朗笑下车:“秦指挥使太客气了。本王记得,往年都是礼部安排接引?”
“今时不同往日。”秦戮目光似无意扫过后面疏白的马车,“世子新婚,陛下关切,特命镇灵司协助安置,确保万无一失。”
话说得漂亮,监视之意却昭然若揭。
立予珩在车里撇嘴:“听听,‘万无一失’。这是防我呢。”
疏白挑眉:“他防得住?”
“笑话!”立予珩抱臂,“我要是乐意,现在就能飘到他头顶上跳支舞,他都现不了。”
“跳吧,我给你伴唱。”
“唱什么?”
“《忐忑》。”
“……去你的。”
两人传音斗嘴间,车外秦戮已与镇北王寒暄完毕,转向疏白马车。
“世子,别来无恙?”
车帘未动,只传出疏白平淡嗓音:“有劳挂心。”
秦戮盯着紧闭的车帘,笑了笑:“世子妃……可还适应舟车劳顿?若有任何‘不适’,镇灵司随时可提供帮助。”
车内,立予珩翻了个白眼:“告诉他,我好得很,能吃能睡还能气人。”
“内子一切安好,能吃能睡,不劳费心。”
秦戮眼神微沉,不再多言。
…
驿馆早已安排妥当,是独立的一座院落,清静雅致。
镇北王与王妃住主屋,疏白选了东厢。
立予珩一进屋便飘到窗边,目光敏锐地扫过院外。
他唇角微扬,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明桩暗哨比来时多了三成。秦指挥使这是把我们当珍稀动物圈养了?"
疏白随手将外袍挂在屏风上:“他如果不这样安排,反倒奇怪。”
“要不我去吓唬吓唬他们?比如半夜在他们床头唱摇篮曲?”
“然后明天全京城都知道镇北王世子带了个会唱歌的鬼?”
“那多好,独家才艺,稳坐京城头条。”
立予珩说着,忽然凑近疏白,鼻尖动了动:“欸?疏白,你身上好像沾了街市的味道。”
“所以?”
“我们晚上出去玩吧!!!”
“…你饭桶属性大爆了?”
“啧,你就说go还是不go吧?”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