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当场跪地,浑身颤抖:“这……这是皇室守陵卫的唤醒词!失传百年的秘言!他……他是……”
没人听得懂那句话的意思,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敬畏。
紧接着,谢云书颤抖着手,从贴身衣袋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牌。
那牌子早已氧化黑,边缘残缺,却被他视若性命。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祠堂温泉池边,将令牌浸入水中。
刹那间——
池水翻涌,蓝纹自石缝中暴涨而出,如灵蛇缠绕牌身。
锈蚀层层剥落,一条盘龙昂浮现,龙口衔印,赫然刻着四个古篆:
监国副帅。
空气凝固。
谢云书仰头望着夜空,声音沙哑却清晰,一字一句砸进所有人耳中:
“我不是谢转运使之子……我是先帝流落民间的第七皇子。谢氏,是我母族姓氏。”
风停了,火熄了,连虫鸣都断了。
他缓缓闭眼,仿佛在吞咽过往的刀山血海:“十年前政变之夜,太子党逼宫弑君,母后临终换婴,将我送出宫门,托付谢家抚养。待我成年查父死因,反被构陷通敌,满门抄斩……我被迫男扮女装,替姐代嫁,只为逃出生天。”
他睁开眼,目光如刃:“而‘九曲渠’,根本不是什么治水工程。它是杀局——一条用十万边军性命冻死荒原的夺权之路。他们要的不是水,是兵权;不是粮,是命。”
苏晚晴站着,指尖还在滴血,心却沉到了深渊。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他对地图的敏感、对军事布局的无意点评、他咳血时口中低喃的“北境三营”……全都有了答案。
他是皇子,是弃子,是蛰伏十年的复仇者。
而现在,因为一坛酱、一幅画、一句“味道识人心”,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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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是谁?”
谢云书转过头,月光落在他眼中,金芒未散。
他望她一眼,嘴角极轻地动了动,似笑,似叹。
“是你丈夫。”
“也是,回来讨债的人。”
当夜,温泉池底的琉璃匣彻底裂开,一道幽蓝光芒冲天而起,转瞬隐没于云层。
苏晚晴听罢久久无言。
夜风穿过祠堂残破的檐角,吹得纸钱灰烬打着旋儿飞起,像一场无声的雪。
她望着谢云书——不,是那个刚刚从十年寒霜中挣脱而出的“七皇子”,眸光复杂难辨。
是他,又不是他。
那个三步一喘、连冬衣都缝不齐的“小媳妇”,那个被她用米汤一口口喂活的病弱之人,竟藏了这样一段血雨腥风的过往。
而她亲手酿的酱、画的地图、一句“这味儿不对劲”的随口感叹,竟成了撬动王朝命脉的支点。
可笑吗?荒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