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只觉得痛快。
这世道欺她贫、辱她孤、压她身为女子不得抬头。
如今,老天终于睁了眼——把一个皇子、一道密令、一场滔天巨浪,全都塞进了她的酱坛子里!
她忽然笑了,唇角扬起一抹凌厉弧度,如刀出鞘。
“讨债?”她轻声反问,指尖抚过胸前尚未结痂的针孔,“那你可找对人了。我苏晚晴,最擅长的就是——用最小的本钱,赚最大的局。”
谢云书静静看着她,金瞳余韵未散,映着池底幽蓝微光。
他知道,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只想种地酿酒、安稳过活的农家妇。
她是看见了风暴,却迎着雷火走过去的疯子。
而他,正需要这样一个疯子。
当夜,月隐星沉。
谢云书倚在温泉石畔,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黄绢上写下三十六字奏章。
字字如刃,句句带血,末尾按下一枚龙纹印——那是先帝赐予监国副帅的信物,唯有血脉觉醒、令牌归位者方可激活。
裴御史已在村外暗哨等候多时。
他本奉旨查访“信义酱”是否涉妖言惑众,却在亲眼见到池中蓝纹腾龙、听见那句失传秘语后,当场焚毁原诏,转而跪接新书。
“此信若达天听,朝堂必震。”他声音颤,手却稳如铁铸,“殿下……您这是在掀桌子。”
“不是掀桌子。”谢云书闭目靠在石柱上,气息仍虚,语气却冷得像北境冻土,“是把当年被他们踩进泥里的忠魂,一个个请回来坐上席。”
三日后,风云骤变。
京城急诏破空而至,八百里加急朱批煌煌:
“召‘信义酱’主理人苏氏即日入京述职,由禁军护送,沿途州县供奉勿怠。”
消息传到杏花村时,炊烟尚在屋顶盘旋。
村民们呆立田埂,手中锄头落地不知拾起。
柳掌柜一口气没喘上来,被老陶三爷拍背救回;孩子们围着工坊尖叫“苏娘子要当官啦”,妇人们却已跪地焚香,求神明保佑这个带她们熬出头的女人平安归来。
而苏晚晴,正站在祠堂温泉边。
她手中捧着第一坛“信义酱”——泥封未动,酒漆描金,坛身刻着两个字:“初心”。
没有犹豫,她将它缓缓沉入池底。
水波荡开一圈圈涟漪,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她第一次给他喂药的那个雪夜。
“做什么?”谢云书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披着旧布衫,脸色依旧苍白。
她回头一笑,眼底有火,也有柔光:“留个根。”
“等我们回来,再开坛。”
远处,秋蝉默默捆扎好药箱,腰间短刃贴身藏妥;阿兰试了试新打的匕,目光扫过村口方向,如猎鹰锁敌。
天上银河倾泻,星河滚滚如潮,仿佛命运之河终于冲开闸门——
那一夜,杏花村无人入眠。
而在三百里外的驿道尽头,铁蹄声已隐隐震动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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