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确实不能连坐到其他世界头上,可是……
“可如果言秋没有早早被我们的人发现,按照你们的作风,走向会和这个世界基本重叠吧?”林月音抬眼望过来,脸上还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可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那这可不能算是冤屈,只不过是实话实说。”
钟塔侍从的盘算虽然还没有直接的显露出来,但光看前面部分的观影内容,也能让在场的人精们猜一半出来了。
更何况,无论哪个世界的英国不都是一样的吗?
“实话再难听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在外交场上最忌讳这种牵强的谎言——你说对吧?道尔先生。”梁煐接过话头,一开口就是针对意味极强的嘲讽。
柯南。道尔脸上的笑容一僵,回忆起钟塔侍从和华国之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磨平的矛盾,只觉得内心更加苦涩了。
“梁小姐所言极是,对于先前的所作所为,我们一直都心怀着十足的愧疚之心。”老绅士打着官腔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不如先认真观影吧,镜头似乎切换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柯南。道尔并没有说谎,屏幕缓缓暗下去,再度亮起时,镜头已然定格在一桌热气腾腾的华国菜上。瓷白的汤勺在汤中搅动,升起的雾气模糊了东方人明显年长了许多的眉眼。
【皮鞋落在木质地板之上响起沉闷的响声,最后于他的身前停下。黑发男人闭了闭眼,语气复杂:“费奥多尔。”
“父亲这里还真是淋漓尽致的体现了赫胥黎先生对您的偏爱。”俄罗斯少年望着周围与外面的独身公寓也没什么区别的装修,意味不明地感叹道。
听着他似回答又不似回答的话,东方人叹了口气,换了个称呼:“费佳。”
“唉,我在。”费奥多尔转过身来,“父亲有什么吩咐?”
“……别再对伦敦动手。”
椅子与地面摩擦而发出难听的声响,少年那双紫红色的眼睛暗沉下去,随手将面前被他拉出的椅子彻底移开,双手撑着桌子与父亲对视。
“为什么?”
东方人似乎是听到了孩子内心的质问,缓缓回道:“百姓是无辜的。”
镜头推进,将重心落到了他已经带上了些许皱纹的眼尾。一种难言的疲惫感沉沉的堆积在他漆黑的眼底,让人隔着屏幕看见也不由得随之心头一颤。
“费佳,我那么拼命才将伦敦救了下来……”
所以他才不能放任自己的孩子又去将这座城市毁掉。
最后,这次父子谈话也是与往常一样的不欢而散。】
在看见那间装修温馨的小公寓时,[狄更斯]的心中具象化的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是默尔索?你告诉他这是在里面呆着超过30分钟都要怀疑自己会患上雪盲症的默尔索?!
“啊,是费佳出场了。”果戈里把下巴放在前排的椅背上,语气相当雀跃,“原来费佳有朝一日也会用这种语气和爸爸讲话啊——”
费奥多尔默不作声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用物理手段让自家兄弟闭上了嘴,随后语气平和地开口:“因为十年后的我在生气吧……只不过不是在生爸爸的气。”
相反的,屏幕上的“费奥多尔”眼中更多的是一种自己没能派上用场的恼怒与自责。
“那条世界线上的言秋也拯救了伦敦吗?”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的简。奥斯汀愣了愣,脑洞大开的说道,“该不会每条世界线上的言秋都救过伦敦吧?”
狄更斯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如果你中学时的哲学课有认真听讲的话就会明白,只有两个例子的情况下是不能推论到全体的。”
更何况……看另外一边的表情,很明显那个世界的伦敦并没有名为“季言秋”的超越者横空出世,并且成为了整座城市的救世主。
如果说右侧座位的氛围还算轻松,那么左侧坐着钟塔侍从的位置就可以称得上是凝重了。
所有人都安静地凝视着屏幕中继续与友人交谈的东方人,脑海中已然根据获取的信息量进行了一番头脑风暴。过了半晌,[伍尔芙]才开了口,以一种不合时宜的语气感慨道:“啊,那个世界的伦敦平安无恙呢……真好。”
“伍尔芙!”[简。奥斯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抬手直接将自己搭档的嘴给捂上,以免她又说出什么让气氛变得更加古怪的话来。
“怎么了吗?”[伍尔芙]望了过来,眼中是纯粹的困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简。奥斯汀]无力地张了张口,有些泄气的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可以反驳的话来。
那一日卷席了整个伦敦的灾难仿佛永远不会终止,哪怕距离那场噩梦已经过去了许久,她都会在想起时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她不敢说出来的是,当听到[伍尔芙]那句感慨时,她也忍不住走了走神,控制不住自内心深处浮起的念头:如果真的有人能在灾难发生之时就救下伦敦该有多好。
[狄更斯]担忧地瞥了一眼情绪消沉下去的两个友人,就连屏幕上的自己已经退场都顾不上。
【纯白的墙壁开合,男人的背影消失于走廊的尽头。【季言秋】目送着他远去,忽然侧过头去说道:“人都走了,该出来了吧?”
只见原本什么也没有的空气中探出一颗白色的脑袋来,俄罗斯青年发出夸张的赞叹:“真不愧是一人守一国的宣传官,这也能看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