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从这凝胶里挣脱出来的是华法琳。
她的视线终于聚焦在门口那个清瘦而高大的身影上时,一声尖叫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变调的惊呼。
她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不知从哪爆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腰部猛地一弓,竟真的将压在她身上的伊娜莉丝给顶开了。
“唔。”
伊娜莉丝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被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哼。
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脸上依旧是那副叫人看不透的平静。她只是有些诧异对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伸手拉了拉被弄皱的衣角,然后才抬起头,目光越过惊魂未定的华法琳,直接落在了凯尔希的身上。
华法琳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滚下来,一边试图把自己皱成咸菜干的白大褂扯平整,一边慌乱地整理自己凌乱的白色长,嘴里还在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她!她先……”
话还没说完,凯尔希已经迈开脚步,走进了医疗室。
她没有看丑态百出的华法琳,也没有理会站在一旁、已经快要同手同脚的白女医生。
她在病床前站定,碧绿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那个自始至终都异常镇定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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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法琳。”
凯尔希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下属。
“你在对病人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给她做检查!对,常规检查!”华法琳终于从一团乱麻的思绪里揪出了一句听上去还算正常的辩解,但她那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彻底出卖了她。
平日里那个敢当着全医疗部干员的面调侃凯尔希的血魔,此刻连和对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纯粹源自羞耻与心虚的慌乱,在她身上简直是千年一遇的奇景。
可惜,这份奇景的唯一观众似乎并不感兴趣。
凯尔希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半秒。
那双蕴含着无尽知识与岁月沉淀的碧绿眼眸,死死地锁定了伊娜莉丝。虽然她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办公室的温度却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站在门口的白女医生敏锐的捕捉了八卦的信息,但良知在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退场,不然可能会引无妄之灾……
“凯尔希医生,我,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去找苏苏洛医生,我就先走了。”
不等凯尔希回复,白女医生立即撤出了三人的视野范围。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想强行采我的血。”伊娜莉丝开口解释。
“我没有!”华法琳尖声反驳,听上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菲林,“是你先……唔!”
凯尔希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华法琳后半截话就自动咽了回去。
伊娜莉丝像是没听见华法琳的抗议,继续对着凯尔希说:“我看她情绪不太稳定,动作幅度也很大,担心她伤到自己。所以,我只是在让她冷静一下,医生。”
她特意在“医生”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她不认识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菲林女人,但她能感觉到,这个人才是这里真正能做主的人。
她必须从一开始就摆出自己的态度: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实验品。
“冷静?”凯尔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但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用那种姿势?”
“嗯。”伊娜莉丝坦然地点头,“我看书上说,这是限制目标行动最有效,也是最节省体力的方式之一。有什么问题吗,医生?”
华法琳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我的老天,这是什么神仙对话?这家伙是在和凯尔希主任讨论擒拿技巧吗?还是在医疗室里,在当事人的面前?
华法琳的脸已经从红色变成了酱紫色,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凯尔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最后还是屈辱地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