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上去就像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薄如蝉翼的花瓣下,有几根极细的、像是根须的玩意儿,已经与作战服的纤维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她伸出戴着战术手套的食指和拇指,捏住一片花瓣,想把它扯下来。
纹丝不动。
她加了点力气,花瓣的触感坚韧得不像植物,倒像是某种柔性金属。她甚至感觉自己要是再用点劲,扯断的不会是花,而是作战服的面料。
她改用右手仿生利爪的边缘,小心地探入花朵与衣服的缝隙,试图把它撬下来。
就在利爪触碰到根须的瞬间,那花朵像是被惊扰的活物,所有根须猛地往里一缩,更深地扎进了作战服的纤维里,花瓣的颜色似乎也变得更深了。
“啧。”
伊娜莉丝放弃了。她可不想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玩意儿把自己的作战服给搞出一个洞。
她盯着那朵花,开始琢磨起来。
“所以你是干嘛的?路标?监视器?还是说……一个计时器?”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花心,“滴答,滴答?”
花没有反应。
她隐隐觉得,这东西和那把短铳脱不了干系。
这是某种凭证?
黎博利重新握住那把冰冷的短铳,掂了掂分量,然后沿着唯一可行的矿道向前走去。脚步声在幽深的长廊里被无限拉长,与应急灯电流的滋滋声混在一起,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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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多远,一阵嘈杂的争吵声顺着矿道传了过来,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的尾巴才是最漂亮的!那光泽,那弧度,你们谁比得上?”
“放屁!你那叫尾巴?你那叫一根淋了油的棍子!看看我的!这力量感,这优雅的摆动,这才是艺术!”
“都给我闭嘴!一群审美低下的蠢货!真正的美丽,在于力量感!看到我尾巴末端这完美的肌肉线条了吗?这才是阿达克利斯该有的样子!”
伊娜莉丝绕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她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一群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阿达克利斯矿工们正围在一起,唾沫横飞地激烈争吵。他们一个个长相凶恶,脸上带着刀疤,本该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模样,可争论的内容却荒谬到让人笑。
“谁才拥有雨林里最美丽的尾巴?”
为了这点破事?伊娜莉丝靠在岩壁上,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她现,这帮家伙不只是嘴上说说,说着说着,就开始互相推搡,然后……就真的打了起来。
现场瞬间从辩论会升级成了全武行,拳头到肉的闷响和粗野的叫骂声混作一团,好不热闹。
这么多年来,这群人是伊娜莉丝见过的最无聊的人。
她本想绕过去,却现这条矿道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狭窄的瓶颈,这群打得正欢的壮汉正好堵住了唯一的去路。
“唉。”她无奈地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虽说没什么事情比看人打架更有乐子了,但这种时候,她只想尽快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不好意思,让一让。”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混乱的斗殴声中依旧清晰可辨。
正掐着另一个人脖子的阿达克利斯闻声回头,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身材纤细的黎博利,愣了一下,随即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哪来的小鸟?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伊娜莉丝没理他,只是冲着人群中央喊道:“你们打完了吗?打完了我好过去。”
她的介入,让原本混乱的战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所有阿达克利斯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将不善的目光投向了这个不之客。
“一个没尾巴的家伙,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干掉她!”
几乎是在瞬间,这群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矿工,默契地达成了共识——优先解决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