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寄给赵大伯的信里,满是关切之语,问他们一家是否安好、村中可有大事,也不忘报上自家在京中的平安。
至于给孙父的这封,特为告知虎子婚事已定,并再三说明家中住处宽绰,请他们不必为此挂心。
请他们不必顾虑,若想来京,尽可寻可靠的镖局一路护送。
这是表明态度,打消他们的顾虑。
七月过去小半,初秋的风已染上些许微凉,已不见半分闷热。
提亲的第二天,玉娘叫住了正欲出门的虎子,轻声问道:“婚事既已定下,聘礼可开始着手置办了?”
虎子站定,搓了搓手:“还未,正想着置办呢。”
他也正想着这事。他对这些京城礼数一窍不通,连日来虽向街坊、伙计多方打听--
该备哪些象征吉祥的物件?
哪些礼数绝不能省?又如何既不失体面,又不至显得浮夸?
他一样样记下,将纳吉之俗问了个大概,可真正操办起来,仍觉千头万绪,无从下手。
玉娘见他这般模样,眉眼一弯:“既这么着,那你先别着急。等你二哥休沐那日,我们陪你一道去街市上置办。回头我也去寻柳娘子问问,她最清楚京城的这些婚嫁习俗,必能指点些咱们不知道的细处。”
虎子听了,心头重担顿时卸下一半,赶忙感激道谢:“这可真是太好了!为我这事,劳烦嫂子和二哥费心安排!”
玉娘笑着摆手:“自家人,不说这些客套话。”
她又问:“那婚服的样式,你可有什么想法?我让绣娘给做一身,若你有中意的花样,我画出来给她照着做便是。”
虎子却连忙摆手,腼腆道:“不劳嫂子了。我爹娘和妹妹约莫十月就能到京。我娘早就说过,我的婚服,她定要亲手挑料子、裁制的。就交由她来张罗吧。”
玉娘听他这样说,明白这是老人家的心意,也就没再说什么,只道:“这样也好,老人家亲手操办,意义自是不同。那便等孙婶娘来了,你们再好好商量。”
虎子和李盼芙的婚事定下来,赵母瞧着眼前这桩喜事有了着落,心下欣慰之余,那念叨自然就更多地转到了赵攸身上。
这日用着晚食,赵母便又提了起来:“小攸的年纪,说起来比盼芙还大上两个月呢。如今盼芙都定亲了,就你还这般没个定数,整日里就只知看书、做衣裳,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倒像是不上心。”
赵攸这几日总被这般念叨,此时脸上也不见一丝烦躁,她轻声应道:“娘,我不急的。”
“怎么就不急!”赵母见她这般云淡风轻,声量不由得高了些,“我像你这般年纪时,都嫁给你们爹了!你再这么拖下去,难不成真想留在家里当老姑娘?”
赵惊弦见她语气转急,正欲开口,却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嗓音先响了起来。
“奶奶。”小鲤放下手里的筷子,朝赵母甜甜唤了一声。
她虽隐约明白奶奶是想姑姑好,可见奶奶语气急切,心里仍是不由得一紧,有些难受。
“爹以后是要做大官的呀,他能养姑姑一辈子的。奶奶,您不用担心的。”
说完,她转头朝赵惊弦眨了眨眼,随即又望向赵母。
赵母听着孙女这天真烂漫的话,很是欣慰。
她何尝不盼望儿女们能像这样,永远相互扶持,彼此照应?
然而,欣慰归欣慰,可女儿家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娘家,终究要有自己的归宿。
对着孙女,她语气和缓下来,夸道:“咱们小鲤真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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