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神情冷肃,环住了戚妤的肩膀。
他此时的骨头硬的很。
乌时晏紧紧握着戚妤的手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他问:“裴大人,你口口称着夫人,可你蘅芜院的夫人叫什麽总该知道吧。”
裴谨一愣,恰在这时,戚妤偏头看向他,眼中是他看不懂的疑窦。
他夫人叫戚妤,裴谨这样想着,迟疑道:“微臣……不知。”
裴谨这个心机深沉的卑鄙小人……乌时晏紧紧盯着戚妤,字字清楚道:“你看,他一旦恢复记忆,就会退回原本的位置,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阿妤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上,可他若知道,他还有一个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妻子,他所做的抉择绝不是阿妤想看到的。”
乌时晏想不明白,裴谨哪儿来的资格跟他争,他府上可还有一个正经夫人。
戚妤看着乌时晏,目光微微动摇。
她于裴谨不过是个意外。
裴谨应该有他的青云路,而不是被贬官,被迫离京,被追杀。
“我不会!”裴谨断然出声,他看着戚妤,目光坚定。
他可是夫人眼中的青松,怎会如陛下所说。
乌时晏继续紧迫地盯着戚妤:“他有一百种知道真相的方法,可他都没有去验证阿妤不是他的妻子,他这样只认为自己是对的人,真的不会恢复记忆,恢复古板丶刚正不阿的本性後放弃阿妤吗?”
戚妤有些茫然。
乌时晏用指腹摩擦着她的手背,裴谨掌心的温度似能透过衣裳落在她肌肤上。
他们或步步紧逼,或急切想知道她的意思。
戚妤其实是想和乌时晏断了,她吃不消乌时晏,比起乌时晏,裴谨或许更适合她。
但乌时晏说的没错,恢复记忆的裴谨可能不是她期许的。
任何人都不能容忍旁人假扮他的妻子,即便他与原本的妻子本就是表面夫妻。
戚妤眼眸逐渐清明:“陛下,请您去料理裴大人遇刺的事吧,涉及朝廷命官,不好耽搁。”
“裴大人,事关正事,不宜再在本宫身上浪费时间了。”
戚妤看向田文善。
田文善连忙道:“贵妃娘娘请吩咐。”
戚妤:“本宫要回屋歇息,将佩玖唤回来吧。”
田文善退了出去,戚妤也抽回了手,从裴谨身边离开。
两人都没有拦戚妤,这种事,终归得戚妤自己想透,此时拦下没有任何意义。
乌时晏也拂袖跟在戚妤後面离开。
他可以名正言顺踏入戚妤卧房,但裴谨却不能也不会,流言蜚语都能杀了他。
田文善再次回来,将裴谨请走,陛下过来时另带了太医,正是治脑疾的。
他感叹陛下的先见之明,毕竟裴大人可是病的不轻。
竟胆敢与陛下争贵妃,他身上还一身嫌疑没洗干净呢,又闹出了这事。
田文善深觉裴大人是活一日少一日,才这麽有底气。
裴谨眼神微黯,他确实不能追上去,连辩驳都这样苍白,可能唯有他恢复记忆,才能真正证明他不会陷入陛下故意构陷的抉择中。
回到房内,戚妤倚在软榻上,随意拿起一旁的团扇,遮在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