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冯观试着挣扎,他把留在手中的证据一一列举,却被早有准备的马老夫人逐个击破。
甚至有些证人的口供都变了,力指冯观花钱造局,让他们做假口供。
眼看一切一切都再难挽回,冯观神色戚戚。他擡眼看着这些人,难道这些人真的不知道真相吗?不,他们只是不在乎而已。
“犯人冯观,竟敢设局诬告他人,罪大恶极,本该立时判斩,以儆效尤,”刘陶神色淡淡,似乎并有些哀悯地看向冯观,“但是本官念你读书不易,寒暑不辍,实在是可怜。听闻你家世贫寒,想来也没有金银财力设下此局,若是将幕後之人供出,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冯观沉默半晌,图穷匕见,刘陶他们的用意,终于是出来了。
他们借力打力,反将一军,想要通过他牵扯出种老夫人,将这件事加诸在南渚等人身上。
虽然是冯观先手,可最後落子的,却是他们。
冯观知道,所有的辩解终究是无力,这已经不是他能扭转的局面了。
他幽幽然看向了马老夫人,马老夫人神色淡淡,并没有避开。
这位老夫人似乎从来都不是他所见的那样亲切,感念他的恩情,喜欢他的才学……是了,他冯观在马老夫人眼中,兴许只是旁人的一条恶犬,又凭什麽能得青眼相待呢。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省得吃些皮肉苦头。”刘陶身边的随从附和道,“若是还不交代,先打断另一只手。”
冯观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心下明白。
倘若他不按照马老夫人设定好的剧本走,留给他的,就是死的不能再死。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位卑言轻。
半晌,冯观双眼通红,抖动着嘴唇道:“大人明察秋毫,此事,的确不是我一人所为。”
刘陶神色一亮,笑道:“果然如此,还不快快将实情道来。”
“此事全听马老夫人指示,我本是马家的账房先生,本听命于主家。谁曾想马老夫人说看重我的才华,又待我如子侄,更想将孙女许配于我……”冯观看向马老夫人,神色似乎有些伤感,“我本就命如浮萍,能得马老夫人青眼,自然唯马老夫人马首是瞻。”
“胡说八道,”马老夫人神色平静,似乎还有一丝嘲讽,“不过是条恶狗,害人不成想要反咬我一口。你不过区区一介帐房先生,奴才罢了,我凭什麽如此看重你?”
“我买通他们的金银乃是马老夫人您给的,不若您瞧瞧上头的印记,至于他们的亲朋,如今俱是在马府手下罢,”冯观低声笑了出来,“若是普通的账房,您定然是看不上的,偏偏我查出了马府的阴私,马老夫人您自然不肯放过了!”
马老夫人心中不愉,这冯观心性竟如此坚韧,宁可一死,也要拖累自己下水?!
“你若是老实交代还有条命在,非要这样随意攀扯,逃不了一个死字!”马老夫人厉声喝道,“大人,此人泯顽不灵,还不快快上刑!”
冯观心中也凄冷,他看着马老夫人不以为意的神色,心想,自己这条命只怕是要交代在今日了。纵然自己反咬一口,可只要刘陶不听,就如同白说了一样。兴许还要屈打成招,去逼迫南渚。只可惜,可惜他机关算尽,也抵不过名利二字。瞧不见郑氏身败名裂的下场……他惆怅地闭上了眼睛。
刘陶心领神会,就要责罚的那一刻,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喝:“南统领到!”
衆人神色皆是一变。
“某竟不知,若是不遂你马氏的心意,便要巡查使大人动刑的道理。”
江南巡抚使虽然身居高位却的手无兵马,若说掌管此间要务,可盐归盐马归马,哪一个他都号令不动。从前只做花瓶一样的摆设,如今虽有判案,可到底是一个书生同商户的事情,怎麽叫南渚亲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