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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托妹娖(第2页)

大学图书馆最安静的沟咯头,戚盐钉在椅子上一样埋在书堆里,英文文献叠得老高,几乎要把她的身影淹没,笔记写得密密麻麻,字迹飞白处似寒刃掠帛,浓墨处如凤钗点金,眼镜片後的眼睛盯着复杂算式,算错了就狠狠划掉,纸页被划得妞槽翻起,她恨不得把每一个知识点都嚼碎了,咽下去,化成自己的骨血。

肚饥得咕咕叫,似有爪子在挠胃袋,她才从眠梦般高度紧张的演算里惊醒,从布包里掏出个苞粟馍,啃两口,夸夸燥咽下去,灌两口润田又立刻埋回头,她不敢停,生存焦虑似条班班硬的鞭子日夜不停抽打着她,抽得她一刻不敢潇潇塞塞不敢打摆子,她太晓得了,自己没退路,要是书读不好,没能留在城里端稳饭碗等待她的是什麽,是被打摆子的爸拖回去,像处理一件拉乌拉色可以换钱的货物一样伊随寻个人家,换一笔厚厚彩礼去填弟弟那个无底洞,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扒凉,从骨缝里往外冒寒气。小时候她见过大姐椒椒哭,那次爸又来闹,要钱,姐把她们死死护在身後,等爸走了,姐一个人躲在竈後,肩膀拱拱动眼泪朵朵跌,砸在拉乌拉色的地上,她蹭过去,伸出舌头,舔了舔姐姐脸上的咸涩,小声问:“姐,我要怎麽办,妳才能不下雨呢?”从那以後,她就告诉自己要盖掉要厉害,要读到谁也不敢欺负姐姐和妹妹,她拼了命,从小学到中学,成绩单上的排名永远贴在第一个,如今读研,依旧是实验室里工做得最足的那个,论文写得最快数据最准,导师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对得服,她告诉自己,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没有她攀不上的山头,她得给小妹劈开一条路,让她将来能走得顺点。

“盐盐,歇下子吧,都写了一下午了,眼睛都要看坏了。”同学过来,拿过瓶润田,语气带关心。戚盐接过,道了谢,拧开喝了一口,嘴角努力扯出点笑:“冇事,再看会儿就好,这篇快写完了。”目光掠过窗外,城市灯火逐渐亮起,她想起小妹香香,那个先天不足的丫头总攥着拳头说要做盖掉的理科女,她得给香香做榜样,得让香香晓得,姐姐们能劈开的路,她将来也能稳稳走下去,不用怕。

傍晚回租住的小屋,路过喧闹的繁华街,空气中弥漫着各色食物的香气,其中最勾人的还是牛肉汤的醇香,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薄薄几张票子,生活费得精打细算,她咽了咽朵朵跌的口水,狠下心,转身加快脚步离开,心里想:等挣了钱,一定让大姐和小妹天天能食最香的肉,再也不用为几块钱可有好,再也不用怕打摆子的爸突然出现。

戚香的宇宙坍缩在数学课本第三十七页,函数题似一道狞笑裂罅,横亘在她与世界之间,教室第四排,光线被前排耸动的肩背切割得支离,她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指尖的笔秃噜了皮,露出里面的木芯,在草稿纸上拱拱划拉,留下的不是算式,而是一团团焦虑,数字和符号在眼前跳动,扭曲成嘲弄的鬼脸。

她的脑袋盼盼晕,似被塞进一窝嗡嗡作响的蜂。那些定理,别人口中温顺的绵羊,到了她这里全成了嗷嗷翘翘的野马,蹄子胡乱践踏过她本就稀薄的信心,她生得刮来,瘦伶伶的一把骨头,坐在位置上,似一株被遗忘在窗台缺乏日照的植物,努力伸展枝叶却总是够不到那点可怜的光亮。

同桌的钢笔滚落,笔帽撞在地面发出清脆一响,她正对着一道解析几何发怔,图形在她眼里幻化成荆棘丛,几乎是本能,在同桌弯腰的瞬间,她的手已抢先一步护住了桌角那班班硬的锐角,怕人磕着。她的心思比脑子转得快,一张过于细密的网捕捞着周遭所有细微的痛楚,同桌擡起头,愣了一下,随即冲她咧咧嘴:“谢谢香香。”她的脸颊唰地烧起来,赶紧埋下头,心底那声叹息幽微绵长:她多麽渴望成为那个盖掉的理科女,用好耶贴的演算,似精锐的士兵占领答题卡的每一寸疆土;想让老师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时带着发现璞玉的温烫;想让那些窃窃私语“女崽俚脑壳就是少根弦”丶“洞洞达达不开窍”的声音全都休休脸噎回喉咙里。可现实是,她常常对牢题目憨憨嗖嗖僵持,同一类题型,笔记抄录得工整,错题集攒了厚厚一本,鼓起勇气问过老师同学几多回,下一次相遇,依旧第一次照面般陌生,脑子里扒凉一片,只剩无力感翻起呛得眼眶发酸,还得咬酸了牙,把湿意带回去。

课间,喧哗瞬间淹没教室,前排那个总是将指甲啃得秃秃的女生,这次物理卷子多了两道红叉,趴在桌上,肩膀拱动,压抑抽泣声碎在嘈杂里却精准地砸中戚香的耳膜,她犹豫片刻,还是从书包最内层的摸出那颗用糖纸包裹得好耶贴的水果糖,是大姐昨天趁二姐不注意塞进她手心的,糖纸亮闪闪,她揣了一天都舍不得剥开。蹭过去,脚步轻得像猫,把糖放在对方被泪水浸湿的卷子角上,声音细细软软,带着点怯:“莫难过了……吃颗糖,甜的……下次,下次肯定能考好。”女生擡起泪眼朦胧的脸,怔怔看着那颗糖,又看看她,鼻音浓重咕哝了一声“谢谢”。戚香飞快摇头,逃也似的溜回自己的沟咯头,她清楚自己或许永远成不了金字塔尖的学霸,脑子有时就是转不过那道弯洞洞达达,但她想做个暖色调的人,夜里共伞,总会不动声色地把伞盖倾过去大半,宁愿自己被雨剁得扒凉透心;递剪刀时,刀刃永远朝向自己;见到别人陷于窘境,总会不着痕迹地递过一句话丶一个小动作,化解翻翻起的尴尬,就像盐盐姐说的,就算成不了太阳,也要可以悄悄吸掉一点点的冷和疼。她甚至养成习惯,目光会不自觉搜寻那些形单影只的身影,然後鼓起勇气蹭过去,搭上一两句话,留下一个模糊的丶“还算好相处”的印象,她心里明镜似的,带着自嘲:“讲实话,我就是一个超级大装货。”但装得久了,演得投入了,那层外壳就与皮肉长在了一起成了另一种真实,她何曾惧怕付出没有回报?对她而言,付出的那个瞬间,对方眉间倏然一松的缓和,已是全部意义的所在。

放学铃声是一道赦令,她带着背上那座装满了梦想与现实重量的山,波波跌往外挪。夕阳把她的影子抻得细长,叮叮吊吊地拖在身後,在校门口斑驳老墙头,她瞥见一只恰拉,正悬在一根细丝上,奋力修补它那被风吹得踏踏溜丶破败不堪的网,风很大,网叮叮吊吊,眼看就要散架,她停了脚步,看得入了神,觉得恰拉真像另一个自己,明明渺小无力,环境如此咩咩索索却还在一遍又一遍编织那个残破的梦。

她蹲下身,书包坠在脊背上,从侧袋里掏出中午省下的半截苞粟,轻轻放在旁边嗷嗷翘翘的砖缝里,然後才直起身,一步一步往家走,家的方向,有大姐竈膛里跳动的火光,有香辣的拌粉气息暖烘烘漫出来,那是她在这苍茫人世里所有的底气与欢喜,她心里还揣着更大的事:担心大姐谈错象,担心二姐和别人啵啵嘴,她操心的日子,长着呢。

竈房里的油烟香气混暖烘烘裹住她,戚椒正挥着班班硬的铁锅铲,见她回来,头也没回,声音盖过锅铲嘈杂:“香香,先去写功课,饭立马就好,今日斫了点肉,给妳蒸了吃。”戚香低低应了一声,卸下肩上沉重的山,却没有立刻挪向书桌,而是蹭到竈边,望着大姐被竈火映得发亮的侧脸和那双忙碌不休的手,忽然轻声说,似自言自语:“大姐,我今日看到一只恰拉,在墙沟咯头结网,风好大,吹得网叮叮吊吊,破了好几个洞,它都不肯歇,一遍一遍爬上去补。”戚椒手下没停,锅铲刮过锅底,发出刺耳锐响,语气撇脱得像在评论天气:“恰拉也要食饭,不结网难道等着饿死?风会管它痛不痛?”戚香抿紧嘴唇,什麽东西骤然扇了一下心尖,没再吱声,只默默放开了垂在裤缝边的拳头:是啊,风怎麽会管妳痛不痛?

又一日日头西斜,山间光影变得朦胧,似匠人给万物罩上一层薄金纱,裴壮山背着半篓没卖完的货品往山下走,石阶被晒得发烫,她浑身酸痛,像是每根骨头都被拆开又强组装回去,後背汗迹反复干涸,结成了一块块凹凸不平的淡黄盐渍,硌得皮肤发痒。快到山脚那片葱郁竹林时,一阵清越鸣叫划破寂静,声音似是银匙轻叩琉璃盏,又似山泉滴落玉磬石,一下子将她从浑浑噩噩的疲惫中唤醒。她停住蹒跚的脚步,眯起被汗水浸得发涩的眼睛朝竹林深处望去,一根纤细斜逸的竹枝上栖着一只鸟儿,羽毛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淡青色,头顶戴着一顶璀璨夺目的宝蓝色羽冠,宛如活着的宝石,翅尖收拢处沾着晶莹露珠,在斑驳光影间,每一次轻微转动都漾开流光溢彩的波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什麽鸟?长得真俊俏…比年画上的还要好看…”她不自觉压低声音,似是怕惊扰了林间精灵,轻轻卸下背篓,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独立包装的鸟食型饼干,想要放过去又觉得唐突,只好呆呆站在原地,傻气的孩子般看得出神,连疲惫都忘了。正当她看得出神时,身後竹林小径传来细碎脚步声和清脆谈笑声。“大姐快看!这笋冒得好高!好壮实!”裴壮山回头,看见戚椒提着竹篮,里面装着刚挖沾着新鲜泥土的春笋,戚盐抱着一本厚实的书跟在後面,戚香蹦跳着走在最前头,看见挡路的裴壮山和她的背篓刹住脚步,往後缩了缩躲到戚椒身後。

戚椒也见了,笑着打招呼,声音爽朗:“这位大姐,也来竹林逛啊?挖笋吗?”目光掠过裴壮山脚边背篓,瞥见里面的方便面和玉米,“是山上小卖部的老板吧?上次买过您家的玉米,特别清甜,我家小妹可爱吃了。”裴壮山点点头,她不擅长和人闲聊,只指了指竹枝:“那鸟儿生得真特,从没见过。”戚香从戚椒身後探出头,顺着方向望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轻轻哇了一声,怕惊飞鸟儿赶紧捂住嘴,只敢用气声细软地说:“二姐快看!它的羽毛!那种蓝色会变光呢!”

戚盐推了推眼镜,学者本能被唤醒,仔细端详後眉头微蹙:“这应该是蓝冠噪鹛,江西特有的珍稀鸟类,数量极为稀少,栖息地破坏严重,野外很难见到。”她转向戚香,语气不自觉放软,带着引导意味,“其实不是只有一条路重要的,生物学丶生态学丶环境保护这些领域都很重要,以後可以多关注实际课题,比死啃书本有意思。”戚香眼睛还黏在鸟身上,小声说:“它好像不怕人呢…妳看它的尾巴,翘翘的,轻轻摇晃…”她悄悄从口袋摸出一小块面包,想掰点喂食又犹豫,看向戚椒:“大姐,面包咸的,鸟儿能吃吗?会不会不好?”戚椒走过来,轻轻抚摸戚香头发:“别打扰它,让它自在待着。它是野生的,不是家养的雀儿。”她转向裴壮山,“大姐常年在山上,这类漂亮的生灵见得多了吧?”

裴壮山摇摇头,弯腰准备背起背篓:“也是头回见。平常多是麻雀丶斑鸠,吵吵嚷嚷的,这麽漂亮的,稀罕。”她走了两步又回头望了一眼,那鸟儿正歪着头,用尖细的喙梳理翅羽,姿态从容,全然不在意这群人类的注视。

刚走几步,身後传来略显急促的“姐!”。裴壮山回头,见裴通河提着工文包有些踉跄地从稍陡的坡上来,“妳怎麽来了?”裴壮山问,有些意外。裴通河喘了口气,擦擦额角细汗:“刚从矿上下来,去看了个项目,顺路给妳带点新茶,山上喝茶方便,提神。”话没说完,目光就被竹林里那抹灵动的蓝色吸引住了,脚步顿住,职业性地拿出手机调出资料库比对,“那是……蓝冠噪鹛?野外居然能见到?”“嗯,刚瞧见,挺稀奇的。”裴壮山说道,看着妹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想笑。

裴通河走近几步仔细端详,看着看着,职业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眼神软化嘴角上扬。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姐姐还没开始日复一日地背货,手指软,会弹家里那架旧琴,虽然琴声生涩,但在她听来就像这鸟鸣一样自由欢快,她总是依赖地跟在姐姐身後,觉得姐姐无所不能,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可现在……姐姐的背被压得微驼,手指粗糙,布满厚茧和裂口,琴声早已断绝,歌声也埋在了山风里。她心里突然酸楚得厉害,转头对裴壮山,声音有些哽咽:“姐……妳别再背这麽重的货了……我现在赚钱了…”裴壮山摆摆手,利落打断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妳有妳的钱要赚,我也有我的要赚,赚大钱守山头,都一样。”她轻巧岔开话题,指着鸟儿,“妳看它,多自在,人不如鸟啊。”裴通河的话滚了几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看着那鸟,心里翻腾得厉害,科技……要是科技能发达到代替姐姐做这些累人的体力活就好了……让姐姐能歇歇,哪怕只是半天,似这鸟儿一样,晒晒太阳,梳理羽毛,发发呆,或者……重新摸摸弦?她记得姐姐以前是喜欢唱歌的,商场上再艰难再疲惫,她也没有此刻这种彻骨的无力感,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研究那麽多机械却从没想过帮姐姐改良一下背篓。

戚香看着这对姐妹之间略显微妙的气氛,悄悄拉戚盐衣袖:“二姐,她们是两姐妹吧?长得像,但说话的语气…一个干脆,一个急切……”戚盐点点头,低声道:“嗯,是姐妹,一看就有血缘。”戚椒看着她们,又看看那只淡定梳羽的鸟,笑道:“这鸟儿才是有大福气的,惹得我们这麽多人围着看,它倒自在…”她掏出手机,想拍照,又怕闪光灯和声音惊扰了这份宁静,最终还是放下,“算了,记在心里最稳妥。美好的东西,看过就是缘分。”

这时,蓝冠噪鹛昂首,发出一串清越鸣叫,振翅一挥,带着那抹炫目的蓝从竹枝上翩然飞起,绕着翠绿竹林轻盈飞了一圈,羽翼在光线下划出道道令人心醉的蓝色弧线,最後稳稳落在不远处一株老松的横枝上,歪着头,灵动的眼睛望着底下这群人类,似是在同她们作告别。裴壮山笑了,笑容里有疲惫後的舒展:“这鸟儿真有灵性。”裴通河也笑了,转头对裴壮山语气软和下来:“姐,明天周末我上来,给妳带些衣裳和米面油,还有妳以前爱吃的茄子干和酒糟鱼,妳看看还需要什麽?”裴壮山这次没再坚决推拒,只道:“不用带太多,我这儿都有。上来一趟累得慌,妳工作也辛苦。”

戚香望着飞走的鸟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身边这些性格各异又都在努力生活的姐姐们,小声喃喃:“要是天天能在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鸟,就好了……”

戚盐搂搂她的肩,语气带着鼓励和期望:“会的,它可能已经在地球上生活了八百年,可能见过我们祖祖的祖祖,时间流逝轰轰往前,人类只能看见自己的脸自己的心,可它们不是,它们已见过太多断掉的河太多迁徙的山,地方对人们来说重要,可对它们来说不过是皮囊化坟故情难觅,年年如此,遑论好坏。”

戚椒提起装笋的篮子:“走了,回家吃饭,香香,晚上给妳炒笋吃。”

一行人说说笑笑,或沉默寡言,沿着竹林小径慢慢散去,蓝冠噪鹛在松枝上又叫了几声,似是在为她们送别,歌声在林间久久回荡,裴壮山背着轻了些的背篓,步子似乎也轻快了点儿;裴通河想着以後无论如何要抽空多来,心里郁结散了些;戚椒想着妹妹们吃笋时开心的样子,觉得浑身是劲;戚盐想着未来的研究方向,或许可以多关注生态;戚香想着那只蓝鸟和姐姐们的话,心里那颗想成为保护这一切美好的种子又壮了几分,甚至冲淡了些畏难。

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歪斜湿滑的山径上蜿蜒相连,沾着泥土气和烟火味慢慢地走向灯火可亲的远方,山风拂过竹叶沙沙,似是地母在为女儿们轻声吟唱。

裴壮山伫立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鸟儿远去的方向,空气中还萦绕着羽翼掠过的微光,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老茧,深陷勒痕似是刻进皮肉里的年轮,想起母亲生前常说的话:“见到稀罕鸟儿,是山神惦记着妳哩。”这话让她心头一暖又带着些酸楚,山神若真记得,怎忍心让她日日负重攀爬嗷嗷翘翘的山路,若真有神心疼她那定是母亲罢,只是她做惯了姐姐便做不回女儿了。

裴通河静静注视这一幕,手指不自觉收紧又松开,她打开包,取出一个用宣纸包裹的檀木盒子,“姐,这是今年头采的明前茶,芽尖都带着银毫…”声音有些发紧,“我认识个做登山装备的朋友,下次。。。下次带个符合人体工学的背篓来。”话说得急,似是怕慢一秒就会後悔。

林深处传来几声清啼似是山灵应答,裴壮山没有接话,只是望着妹妹熨帖西装袖口沾了点点泥渍,精心打理的鬓发被山风吹得有些散乱,“茶我收下。”她终于开口,“背篓不必。用惯了的家什,就像老夥计舍不得换。”她说着,弯腰背起竹篓,远处山道上,传来采茶女哼唱的小调,咿咿呀呀融进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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