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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案十七（第1页）
裁缝案（十七）
茶已冷。
路过的许多人，都投来担忧目光，风屿落提了三口气，才站起来，走回街道，要去找周竹清。
每走一步，都感觉生命在流逝，自己如行尸走肉。
直到山无州冲过来抱住他。
“对不起。”山无州藏起眼睛，“真的对不起。”
风屿落熟能生巧，眼睛一擡就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道：“怎麽了，没问出来，给你赌赢了？”
山无州收紧臂弯。
“没事，赌赢了也给你奖励。”风屿落觉得呼吸吃力，想扯开他，“我知道怎麽回事，起来，还有事要做。”
山无州松开了，又立刻抓住风屿落手腕，道：“两百年前受的伤，好了吗？”
两百……年前？
什麽事？
等等，风屿落忽然觉得惊慌。
刚才被压下的情绪，百倍翻涌而来。
“我都知道了。”山无州眼眶都是红的，“对不起。”
谁该听到这句对不起？
又是谁最该说出这句对不起。
夕阳，城镇，百姓，本该无限美好。
却总有那麽一刻，那麽几处地方，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过个十几年，城墙重建，树木生长，那里会生活更多百姓。
陈年旧事，也会尘归尘，土归土。
史书会记得，国仇永不相忘。
仙人长寿，无神却还活着的双眼，他也记得。
风屿落张了张口。
无言半晌，最终道：“当时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愿意这麽做。”
一枚白色纸钱飘过来，风屿落接住，纸钱消失，他道：“办事吧，兰泗城有问题。”
山无州放开，静静看了会他，将千言万语压回去，拿出卷宗。
“周竹清杀人案，是天宝二年七月份发生的事，案子没有後续，此後也没有新的案子。”
看到荣安布庄方兰漪这个名字，风屿落停了片刻。
“可现在，是天宝九年。”山无州环视街上的人，“从进城那一刻，我们就在幻境里了，而且，是天宝二年的场景。”
风屿落道：“能搭起一座城，让人身临其境没有怀疑，周竹清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得是数万人一起。”
“数万人，经历了同样的痛苦，所以有同一个念头。”
“战争。屠城。”
风屿落回头，挤攘的人群都沉默回看他，热闹鲜活的街道被迷雾笼罩。
这是座死城。
这里没有活人。
周竹清留下他们，因为她还有第二个愿望。
或者说，这座城的所有人，还有一个愿望。
山无州抓住风屿落：“你教我吧，我来解脱这些人。”
风屿落一愣，随即笑了：“你怕我撑不住第二回？”
山无州加重力道：“师祖！”
风屿落：“傻孩子，这些人徘徊在这里八年，哪里是为了等一个美梦安心离开。两百年，游念幻境变了，是因为人不一样了。”
“周竹清隐瞒，是因为要血流成河，怕我阻止她。可是当敌人踏上我们的疆土，屠杀我们的同族，它们就已经是恶鬼了。”
风屿落正面亡魂，嘴角仿佛带了点笑：“国仇家恨，我们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