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她孤独的岁月里,红珠是她唯一的挚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这时,楚客突然说道:“青遥,算了。这是我的命数罢了。”
看见眼神涣散,几乎喘不上气的楚客,沈青遥不顾身上的脏污,抱住他,忙将缓解毒蛊的药丸往楚客嘴里送。
楚客紧闭着唇,轻轻摇摇头,道:“我想求你两件事。”
沈青遥哽咽到说不上话。
“若有可能,你将我烧成灰,撒向巫疆的方向。”
呵呵。
阿芜气笑,楚客倒是想的美,是不是还想和红珠合葬啊,等她回去就找风水师,用风把灰全都吹走。
晦气。
沈青遥手忽然无力地垂下来,药丸滚到了角落处。
怎麽,他到最後惦记的也只有红珠吗?
那她算什麽,明明他们二人才是青梅竹马,相互扶持着长大,为何到最後,竟是这样……
楚客睁着眼睛,蠕动着嘴,来不及说出最後一句话。
遥遥,照顾好自己。
外面,狱卒奔走相告,楚相已经被处以极刑了。
楚家满门抄斩,彻底败落。
沈青遥,彻底没有机会翻身了。
她猛地将楚客的尸体推开,哭着说:
“凭什麽!凭什麽!楚客,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当最爱我!”
“你别想好过,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沈青遥一口咬上了楚客的脸,生生地扯下一块肉,咽进肚子里。她又咬破了自己手腕,塞进楚客嘴里。
血肉相连。
她疯笑着,看着自己血流掉:“这下,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阿芜没想到沈青遥会这麽疯,一时胃里翻涌。
她刚退两步,一只温凉的手就覆盖住她的眼睛,少年声音冷漠,另一只手生硬地拽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阿芜感受到地牢的阴冷突然褪去,冬日暖阳撒在身上,她小声道:“你可以,放开我了。”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刺眼的阳光和他嘴角尖锐刺骨的冷笑。
特别像话本子上爱而不得就要囚禁别人的人。
阿芜想赶紧收拾包袱跑。
她指着天上,尴尬地笑道:“你看,好大的鸟。”
然後赶紧跑。
可惜谢宴没上当,一把将她扯回来,特别用力地拥在怀里。
阿芜背对着谢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他越来越紧的拥抱中感到他的愤怒和爱意。
他的右臂环着她的脖子,越来越紧,虽然不难受,但压迫感极强,让人忍不住想跑。
谢宴:“你可以跑,反正我的右臂受过伤,再也用不上力气,也禁锢不住你了。”
阿芜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
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被这冷天冻成冰柱般,砸到了地上。
“对不起……”
谢宴掐着阿芜的下巴,道:“你今日特地抹了胭脂,还抹了香粉,是想去见什麽人吗?月暮双还是六皇子?”
他可不觉得阿芜是特地打扮来见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