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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白无风自动。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远处雪山方向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安燠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顺着后颈往上爬——那不是梦境里的风,是某种她看不见的存在,正在撕裂这方空间。
"快醒!"长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玉佩在两人掌心烫,"有人在破我的托梦术!记住,悬星阁地下三层有"
"宿主!宿主快醒醒!"
系统猫的叫声像根针,刺破了梦境的雾。
安燠猛地睁眼,现自己正栽在程砚怀里,他的坎肩被她抓出几道褶子,小狐狸符灵在旁边急得直转圈:"你方才突然抖得跟筛糠似的,程大哥差点把我扔去喊土地公!"
程砚伸手摸她额头,掌心带着山风的凉意:"做噩梦了?"
安燠抬头看他。
月光下,他的熊耳带又歪了,露出点毛茸茸的耳尖。
她摸了摸自己颈间的玉佩——方才在梦里,它明明还在檀木盒里,此刻却温热地贴着皮肤。
"嗯。"她轻声应,反手抓住程砚的手腕。
他掌心有常年握钉耙磨出的茧,硌得她有点疼,却让她安心,"梦见梦见小时候的先生了。"
程砚没多问,只是把她往怀里拢了拢,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她:"那先生要是知道你现在有人疼,肯定放心。"
山风掠过新栽的桃树,那抹新芽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安燠望着它,突然想起梦境最后长老没说完的话。
悬星阁地下三层,到底藏着什么?
更重要的是——
是谁,急着要打断这场梦?
(远处,昆仑方向的云层里,那道金光又闪了闪。某个藏在法相后的身影收回手,指尖捏着半片烧焦的符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安燠"二字。)
月光下,她袖口的狐狸刺绣泛着淡金色的光,像团藏在暗处的火。
安燠是被程砚的糖蒸酥酪味儿熏醒的。
她本以为靠着桃树干眯一会儿,结果又陷进了那个破碎的梦里。
这一回,月光不再是温柔的银纱,而是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后颈生疼。
安燠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梦境的碎片像被狂风卷起的桃花瓣,前一刻还停在悬星阁的沉水香里,下一刻就被扯进腥风血雨的山谷。
她的月白襦裙染了血,簪散落在地,对面二十余道身影将她围在中间——有持降魔杵的和尚,有仗青锋剑的道修,为的老尼手持九环锡杖,眉心红痣像滴凝固的血:"小孽障,偷阅佛门密卷,勾结妖修,该当何罪?"
"我没有勾结!"安燠后退两步,后腰抵上冰凉的崖壁。
她望着人群里那道熟悉的雪色道袍——长老站在高台上,白被山风掀起,却始终垂着眼,像没看见她染血的手腕。
"安儿,把密卷交出来。"老尼的声音突然软了,"看在你师傅当年救过我佛弟子的份上,我许你个全尸。"
全尸?
她想笑,可喉间泛起腥甜。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漫过——原来那日她跑开后,长老终究还是向昆仑上告了密;原来那半张抄录的密卷,成了她"私通妖类"的铁证;原来佛门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坦白,是她彻底从这世间消失。
"长老!"她拼尽全力喊出声,声音里带着哭腔,"您说过等我成了地仙"
"对不起。"
两个字像惊雷劈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