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燠偷偷抬头,见他耳尖红得滴血,哪有半分生气的模样?
再看地上的蜜罐——他竟在松手前转了个方向,蜜全洒在泥地上,罐子半点没磕着她脚。
"我补瓦,你得给我煮酒酿圆子。"她揪着他衣角耍赖。
程砚抽了抽鼻子:"行,多放桂花。"转身时却往她茶盏里多舀了半勺蜜,琥珀色的蜜液在茶里晕开,像朵小太阳。
当晚,安燠躲在屏风后翻蓝布本子。
烛火映得纸页泛着暖黄,她握着炭笔簌簌写:"程砚左耳缺个小角,是小时候被熊妈妈叼耳朵时咬的";"他偷塞糖葫芦被逮住会假装咳嗽,声儿比破风箱还响";"生气时耳朵会抖,像被踩了尾巴的大狗熊"。
每写一条,记忆里的画面就清晰一分——他蹲在槐树下给她剥糖纸,耳朵尖沾着糖渣;他举着钉耙追蜜蜂,泥点子溅了她半裙;还有昨夜他给她盖被子,掌心的茧蹭得她脸痒。
"原来记录真能当锚。"她摸着本子上的字迹,像摸着救命的绳索。
系统退去时她还慌得厉害,现在倒觉得——从前靠系统签到,如今靠自己签到,倒更踏实。
墨迹未干,她就把本子抱到床头,像从前贴避雷清单似的,用红绳系在帐钩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得"程砚装凶实则心软"几个字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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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安燠被冷汗浸透。
她梦见自己站在空荡的不周山,风卷着《收租指南》的纸页往天上飞,"程砚被蜜蜂追"那页打着旋儿,转眼就成了灰。
她扑过去抓,指尖却穿纸而过,耳边响起冰冷的提示音:"记忆修正完成。"
"阿燠?"
她猛地惊醒,见程砚披了件旧棉袍坐在案前,烛火在他眼下投出淡淡阴影。
他手里攥着她的蓝布本子,另一只手握着狼毫,正一笔一划临摹上面的字:"程砚下雨天耳朵会抖";"阿燠偷吃蜜饯说天道如此时,尾巴尖会晃";"程砚怕蜜蜂是因为被蛰哭过,骗人说过敏"。
"你怎么还不睡?"她哑着嗓子问。
程砚没抬头,狼毫在纸上顿了顿:"你记我,我得记你。"他声音低低的,像在说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然哪天你又问我你是谁,我拿啥证明我是我?"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安燠爬下床,赤着脚踩在青砖上,凉意从脚底窜上来,却不及胸口的热。
她凑过去看他写的字——墨色浓淡不均,有的地方洇了,像他从前给她熬粥时溅在灶台上的蜜。
"我还记着。"她轻轻说,"你第一次给我送蜜,手忙脚乱打翻了罐子,蜜全浇在我鞋上。"
程砚耳尖又红了:"那是那是蜂房刚收的头茬蜜,想给你尝尝。"
"我还记着你说夫人熬的粥比蜜甜。"她挨着他坐下,"记着你揉我耳尖时,指腹有层薄茧。"
程砚搁下笔,把她冰凉的脚塞进自己棉袍里捂着:"那我就多写点。"他摸着她耳尖的花瓣,"等本子写满了,就再抄一本。
等抄不动了"他顿了顿,"就说给小阿团听,说给神核树听,说给每只来讨蜜的蜜蜂听。"
月光漫过窗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银。
帐钩上的蓝布本子轻轻摇晃,新写的字迹和程砚临摹的墨迹交相辉映,像两串交缠的糖葫芦,甜得人心里颤。
春末的风突然凉了。
安燠裹紧被子,听见程砚嘀咕:"怪了,前儿还热得穿单衣,今儿倒起了寒意。"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颈间的蜜香。
程砚拍了拍她背:"睡吧,明儿我去看看蜂箱——可别像去年似的,霜打了蜜脾。"
安燠闭了眼,却没睡实。
她听见程砚翻来覆去的动静,听见窗外树叶沙沙响,听见远处神核树的花瓣簌簌落。
迷迷糊糊间,她想起程砚临摹的最后一句:"阿燠和程砚,要一起写新的故事。"
而此刻,某个被晨雾笼罩的山坳里,程砚前日新置的蜂箱上,正结着层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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