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人!”
“不是小白鼠?”
我让瞎子找变态点儿的医生,他没给我保质保量完成,这个悲天悯人的姿态可不行。
“生下来以前,怎麽都无所谓,可人会长大,长得跟你一模一样。我这个人做实验,不需要牺牲太多老鼠。”
我拍拍他肩膀,“您只管让他们出生,至于送走他们,我来就好。”
从我踏出办公室那一刻起,这位王大医生,就再也无法离开这间医院了。
“你给我找了个只是嘴臭的人来?”
“关键是技术好。嘴又臭。国家机构混不下去,也不想在那儿混,自己退了出来,这已经很难得了!”
“你葬送了他一生。”
“这种研究,他是梦寐以求的。你不能要求人人都能杀人不眨眼。”
“克隆人,不就是不把人当人,才能去研发的吗?”
“科学家的世界和实际世界是分开的,他哪儿想得到克隆出来的人会怎麽度过一生,以及利用这项技术的人想干嘛?你就多馀跟他说那麽多。”
瞎子替自己狡辩个没完,错还都在我似的。
“会影响他的研究热情吗?”
“不会,要真不行,我再去给你找。”
“我这麽干,很伤天害理吧。”
“有点儿。”
“你下得去手吗?”
“做什麽?”
“杀我。”
瞎子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事儿谁替你做,都得担罪名,不如你自我了结。”
“记忆移植成功,当另一个我苏醒的时候,我就自杀。这是理想状态。”我猛吸一口烟,再幽幽吐出,“但时间不等人,如果我没能活到那个时候,得有人帮我把局面维持下去。”
“哑巴身上有得是好东西,你在床上多努力一把。。。。。。咯咯咯咯咯咯。。。。。。”
“必要的时候,你得帮我一把。”
“再看吧!”
瞎子避开了话题,甚至不告而别。我歪头想想,莫非他的习性决定了他不能杀害自己的主雇?
“你怎麽来了。”
“二叔,我有个打算。。。。。。”把计划和二叔一说,他老人家摸着茶碗想了足有一刻钟。
“你先去跟孩子他妈把证领了,把酒办掉。”
“那张起灵那儿我就成了弃子。”
“你想统筹老九门,这个我当然赞成。。。。。。”
“您想兵不血刃,我却认为不可能。眼下张家要我帮他们劝离张起灵的族长之职,作为交换,他们会给我许多帮助,这正是大好时机。因此,必要的时候,您甚至得把齐佳敏藏起来。”
“张家在中高层位置上,眼下与霍家是水火不容。”
“我会劝他们隐忍。”
“他们何必绕这麽大的圈子?张起灵靠山强硬?”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却以此为垫脚石想往上爬?”
“总之,和平统一是绝不可能的,即便我娶了齐家姑娘,她也不过是齐誉的侄女儿。”
“齐家与李家,张家,有十多门亲事往来,与霍家解家也牵扯不清,他苦心挑选了女孩儿凑上来给你,你以为推了容易?”
“这世上只有张家,让我害怕。”
“缓着来吧!”
“我得跟您知会一声,万一有什麽变化,您好有个两手准备。我不是叛逆,只是时间确实紧迫。”
“小邪,你是认真在做那件事情?”
“即使认真做,也未必能有结果,但不去做,终是遗憾。多手一起抓吧!家族各自间形成的上下游链条关系并不能长久,今天我吴家稳坐上游,等解家壮大过头,他也会挤占到上游来,总的说来,都是家族观念惹的祸。如果我这事儿能成,那老九门就有了一个永久的监督者,若是不成,消亡是迟早的事,不如尽早,让它变成一个整体。”
“可眼下你手里这把刀太危险了!”
“是。我刀法不好。所幸哑巴张和黑瞎子都还算高手。”
“唉,小邪啊。。。。。。你做事,总也不像个一家之主。你看看你自己,你是怎麽活下来的?你爷爷,你爸爸,三叔,为你做了这麽多有利的铺垫,你还是差点儿把自己搞死了!吴家交到我手里,就你这一颗独苗,别人都互结亲家,道路通达,我们却一直走在暗道小巷里,因为汪家的事,弯道上超了个车,可若是你死了,超上去又有什麽意思?”吴二白大吐苦水,他确实不容易,所谓家族,是由人组成的,可从太爷爷死时起,吴家就陷入了人丁不兴的局面,虽然爷爷有三个儿子,最後也只有一个後人。吴家祖地上那些亲眷与我都属于三代以外的关系了,家家户户仍是干盗墓,却没有任何人在我离开吴家时站出来反水。
当年少不更事的我觉得二叔这人不厚道,三叔和我这样在外拼命,他却一味窝在家里,有所需求和困难,一概阴阳怪气地回绝。现在想来,三叔和解连环属于对调关系,两人内心的侧重点都不一样,他们如何能对吴家整体形成威慑?这些都是二叔在操持。今天的我依然管着外头的事情,依然时不时抱怨他,想再多依靠他一点,事实上,他也是捉襟见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