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够了,咱俩又不认识,你这样很不礼貌,知道吗?”
“不认识”这三个字让他有些应激,他突然抓住我说:
“秦野,你好好想想,我是韩青严啊。”
我甩开他的手,语气更冲了:
“我跟你说过我脸盲,而且我现在记性还差!你要是真有病,就去看精神科,别来缠着我!”
明明上次还是个体面的好好先生,今天这人就癫癫的。
他盯着我,眼睛又红了,跟上次在我家一样。
我没再理他,转身就走,没回头,也没听见他追上来的脚步声。
4
接下来几天没再见到韩青严,我倒松了口气,以为总算摆脱了这个疯子。活儿多了点,跑了两个公园,拍了好几组,累得倒头就睡,更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天刚修完最后一张照片,手机突然震了震,是吴姐发来的消息,就一句话:
“小野,来市中心医院急诊,韩青严出事了。”
到了急诊室门口,就看见吴姐站在走廊里,脸色不太好。我走过去,没等我开口,她先说话:
“刚抢救过来,割腕,第三次了。”
啊好巧,我也割过三次。
跟着吴姐走进病房,韩青严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听见动静,他慢慢睁开眼,看见是我,眼神晃了晃,居然还扯出个笑:“你怎么来了?”
“吴姐叫我来的。”我别过脸,没看他,语气硬邦邦的,“兄弟,你真不至于,我不喜欢你,是我的问题,你长得不差,能有很多选择,别跟自己过不去。”
他不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我,我有点怕他的眼神,于是没话找话:
“喝水吗,给你倒点儿。”
我刚拿起水杯,吴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野,你去楼下便利店买几瓶电解质水吧,他刚洗胃,喝点这个好。”
我愣了愣,才知道他不光割腕,还吞了药,好巧,我也干过。
接过吴姐递的钱,转身走出病房,脚步有点沉。
医院楼下便利店人不多,我拿着几瓶电解质水,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吴姐怎么会认识韩青严?还特意叫我来?
等我拎着东西回到病房门口,没急着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吴姐的声音,压得很低:“韩先生,你这么做会让秦先生接受不了的,他现在这样已经够难了,他靠着爱人去世的念想才能撑下去,要是哪天他清醒了,知道了一切,你以为他还能活得下去吗?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么几天,你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站在门口,没敢进去,也没敢走。
里面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韩青严很轻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我快撑不下去了,我就是想让他记起来……我不想他一辈子活在假的回忆里。哪怕他知道一切后想杀了我,我也认了。”
“韩先生,你明明知道秦先生有多善良,他杀了你,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