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鸡听说少年也参加了,连夜改了设计稿,原本是小尺寸的a大校徽勋章,被他改成了枫叶形状的胸针,银灰色的金属边,中间刻着淡淡的校徽图案。
他还在胸针背面,用细针刻了一行小字:“我拿什么留住你,我给你贫穷的街道。”是博尔赫斯的诗,刻完后,他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月亮,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第二天摆摊时,他攥着胸针,在少年的摊位前晃了半天,脸涨得通红,才把胸针递过去:
“这个……给你。我设计的,多做了一个。”
少年停下手里的活,看着胸针,愣了很久,指尖碰了碰背面的小字,抬头问他:
“你想干嘛?”
土鸡的心跳得飞快,嘴比脑子快:
“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啊。”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这原本是计划里的台词,可此刻说出来,却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和丝滑。
少爷们最近没找他麻烦,他甚至有点忘了这是场赌约,只觉得和少年待在一起时,心里很踏实,像找到了一块能让他安稳站着的地方。
如果有一个这样的爱人,似乎也不错,他安静,干净,认真。
只要看见他,心里就变得熨帖。
少年没说话,只是接过胸针,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继续整理摊位。
土鸡站在旁边,有点慌,又有点松了口气。
但至少没被拒绝,好像就是好事。
一周后,少年突然找到他,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盒子很旧,是个月饼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枫叶胸针,比他送的那个沉很多,金属表面磨得发亮,中间的枫叶纹路是手工刻的,还能看见细微的划痕。
“这是……”土鸡拿起胸针,有点懵。
“我找材料学院的学长帮忙借来实验室和仪器做的。”少年的声音很轻。
后来他才知道,他用的材料是少年爸爸留给他的遗物——一条项链,那也是少年从小到大唯一能睹物感知到爱的物件,链子的坠子上雕刻了他的姓名,可是,现在有人喜欢他了,那他把自己送给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当时土鸡都不知道。
而土鸡自己呢,他连夜改良出来的胸针是机器压出来的,博尔赫斯是他从网上抄来的,怎么说,他都没有少年回应的爱真诚,他的爱,似乎也拿不出手了。
土鸡突然被潮水一样涌来的愧疚包裹,他想告诉他其实他的爱是一场赌约,他想告诉他这一切有多么荒唐,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我会对你好,我想对你好。”
少年笑了,笑容很干净,然后他看着土鸡的眼睛问:
“那你喜欢我做的胸针吗?”
“喜欢,很喜欢。”
他没敢看少年的眼睛,怕自己的愧疚会露馅。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场始于赌约的“追求”,已经彻底失控。
6
“后来呢?”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