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长宁便听见木托又被人拿起。顾长宁皱眉,他觉得芜衣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可偏偏,他却死死想不起来。
“扬风,刚才之人你可见过?”
“好像有些熟悉……我记起来了,苏姑娘初来侯府时和西苑之人起过争执,唯一帮着苏姑娘说话的人,好像就是她。”
难怪有些熟悉。
顾长宁脑中千绪变化,却没再搭话随即转身:“先去换身衣服。”
……
五日後出发去南疆,拿着五日内伤是要养的,但药铺之事也不能落下。苏木心知祝馀也喜白术之术,于是这几日便和她一同打理铺子。
铺後有一小院,虽有些狭窄,但晒晒药材还是够用的。
几日未管医馆之事,药农们等苏木都等的那叫一个急,一开始还生怕人跑了,後来苏木亲自前往又交了银钱,他们这才放心。
但之前规划的是每日进些药材,也方便轮流着晾晒药材以及铺放药物,现下药材堆积,苏木和祝馀这四天可算是忙坏了。
明日就要去南疆了,苏木坐在柜台前算着手里所剩银钱。也得亏谢辞桉大方,上次无意间碰上林氏求医,也白白让她赚了好些银钱。五锭大银,她就是看几十个诊,都不一定能赚到。
这下不光租了一家店面,且还有剩馀银钱够维持医馆这几日生计,她也得留下些银钱方便路上买些干粮。
想到此,苏木便唤隔着一道门後院的祝馀前来。
祝馀掀开门帘便直直往柜台这边来,苏木将装满银钱的盒子推到祝馀跟前:“我这一去最少也有半月,这些日子医馆之事就拜托你了。”
医馆还未开门接诊断,医馆名字她也还没想好,但铺中定是要有人日日打理的,这京中目前苏木可信之人便只有祝馀了。
等医馆开张,有了这个名头,日後要去那家府中行走查事,那便方便许多了。
祝馀见此慌忙推脱,一把又将盒子移至苏木跟前:“这些东西你小心放好,医馆之事我会替你看妥当,你安心去。”
苏木笑:“你不必推脱,医馆中还缺几位药材,等过几日便会有药农前来送货,那时你需得跟人交易,没些银钱算什麽事情。”
她握住祝馀的手:“我从未将你当过外人,这几日你在铺中忙前忙後也辛苦,这医馆你算是二当家的。二当家想当甩手掌柜可不行。”
祝馀本还想推脱,但见苏木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话里话外都把自己看作自家人,她再多说些什麽倒是显得做作。
祝馀感动点头:“姐姐放心,等你回来了,医馆只需开张即可,祝馀一定给你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苏木点头:“收好这些,你後院的东西都搬进屋了吧?”
已近傍晚,今日二人在院中晒了不少药材,本是二人一起搬,但是到了後面苏木感觉好不容易养好的脚腕又有了一丝抽痛,于是决定还是先休息片刻。
所以才在柜台上算起账来。
祝馀道:“差不多了,还有点杂草未除,姐姐先回府收拾东西吧。”
“不急,东西我都备好了。”
苏木仔细回想自己包袱种所带之物,不管是干粮丶衣物丶还是必备之药她都以放好,只等明日一早便要出发。
但仔细回想起来,苏木发觉有一事她好像漏了。
苏木跟着祝馀来到後院,问她:“你知道芜衣吗?”
祝馀眼下正收拾着一些因搬运而掉落地面的药材,听到身後这麽一问,扫地动作停了下来:“好像不认识,怎麽了?”
不认识也是正常的,苏木回想起来,她认识芜衣的时候祝馀还未进府。
“没什麽大事,主要是很久之前答应过人家要教她些防身之术,但因事情耽搁迟迟失约,想来有些不妥。”
“若是她来寻我,你便替我转告她,下次归来我必定教她。”
祝馀不解:“姐姐若有不便我可以替你教她,不必如此麻烦。”
苏木摇头解释:“你我都是闳离阁的人,我会武功之事府里人几乎都已知晓,你不便再暴露自身会武之事。”
多一个知道或者怀疑二人身份,对她二人都是不利的。
祝馀点头,明白过来後也认同了苏木所说之话。
不过,她又在地上扒拉了两下便又问:“可是姐姐,师父派给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杀了小侯爷,我们直接这样离去,妥当吗?”
妥当吗?自然是妥当的,她做事不受限制,即使是潇声所下命令,她不想做便可不做。而如今,白薇安然回了蔺州,她的蛊毒也要解了,她才不乐意再趟浑水。
苏木摇头,帮着祝馀一同拾起地上草药:“此事你不用管,楼中不会管你我二人的。”
只要苏木不愿做的事情,没人能够强迫。
“可……姐姐,你也知楼中一旦接了单子,那是不死不休的,你不担心……还会有人刺杀小侯爷吗?”
祝馀这一问,苏木手中动作一滞,她眉心微蹙,随即将草药放置篮中,语气中透着懒散:“此事一别,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话题揭过,整个院中仿佛都静了下来,祝馀点头,只专心捡着地上的草药,未表态度。
苏木垂眸,专心自己手上动作,可心中却似乎有一丝别样的东西在躁动。
她刚刚在听闻祝馀此问後居然有了一丝犹豫,苏木十分不解自己这丝犹豫从何而来。她细细思索,难道是经历过一次共死,她已经把顾长宁当作朋友了?
思绪万千时,一凌乱脚步声自帘外袭来。门帘一掀开,扬风透着焦急的面容便浮现眼前,见到二人,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般咽下一气,随即喊道:“苏,苏姑娘,快回侯府吧。”
“陛,陛下有旨,赐你与侯爷择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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