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泱一定是发现了他这人是个大恶霸,才坚持要远离他的对吧。
都到此刻了,蒋四野居然还能被池丹丹威胁住,居然还妄想着,保留一点在贺泱心中的形象。
不要烂到底。
不要烂到,让她绝望。
“死老头,”蒋四野喝多了,咕哝,“你肯定没料到,你狼心狗肺的儿子还能爱上一个姑娘。”
遭劫啊。
墓园漆黑,仰头望天,有几颗星星悬在干燥的夜空。
“你得补偿我,”蒋四野喟叹,“保佑我儿子挺过来,保佑我泱泱健康平安,不然我把你坟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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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泱睡到一半梦到自己被猪拱醒。
不是猪。
是个男人。
一个醉酒的男人。
工作间的床不够大,贺泱睡觉老实,当成宿舍单人床就行。
朦胧的光线下,喝醉酒的男人单膝跪在床边,长出寸短胡碴的下巴在她脸颊丶额头丶颈窝蹭来蹭去,念念有词:“老婆,我脸上是不是长牙了,你快帮我看看。”
“。。。。。。”贺泱压着被惊吓到的心脏,勉强平静下来,“没有,你回你房间睡觉。”
“长了!”蒋四野拉她手,往下巴上放,“你摸,你带我去医院拔。”
贺泱脚踹过去:“滚回去睡觉!”
蒋四野瞪她。
真特麽有劲儿啊。
像用她的脚,把他心脏掏出来了。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蒋四野一脸认真,“我撞鬼了。”
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味。
贺泱蹙眉:“你是在酒局上吃菌子了吗?”
蒋四野:“真的,好大一只,白白的脸,两只黑洞洞的眼珠子,她冲我尖叫,我好像。。。”
什麽来着。
“哦,”蒋四野绘声绘色,“我一个过肩摔,给她砸回地府了。”
“。。。。。。”
蒋四野:“老婆,我脸上长牙了,你快带我去拔了。”
“你已经到医院了,”贺泱起身,顺手把窗户打开,冷风哗哗涌了进来,“现在我们要搭电梯去楼下牙科。”
说到这,她站在窗边,身体纤薄羸弱,冲他弯唇:“过来。”
蒋四野浑浑噩噩。
贺泱声音很轻,轻到蛊惑:“去楼下牙科,下去吧,从这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