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我要起诉。
还是让他们碰上了。
蒋四野不明不白地勾唇,缠着领带的手举到她眼前,抱怨的口吻:“他们都说丑,全靠你老公的脸扛。”
“你什麽味,”贺泱蹙眉,“臭死了。”
蒋四野顿了顿,凑到袖口闻。
黑色的西装袖口看不出来,染上了破防男的血。
如今已经干了,跟布料融为一体。
血腥加灰尘,是不好闻。
蒋四野弯腰,顶了下她额头,极为宠溺:“我去洗澡,洗干净了陪你。”
贺泱没吭声。
蒋四野去了浴室。
贺泱慢吞吞下楼。
前来帮忙的亲朋散去不少,客厅就剩几位熟悉的长辈。
蒋三芸好像扫了她一眼,随後双手展开一幅画,跟客厅衆人介绍:“你们没在现场,不知道丹丹为了这画花了多少。”
是那幅潘天寿的画。
到蒋三芸手里了。
段天华故意打她:“丹丹花了这麽多,你给抢了?”
“我可不抢,我又不感兴趣,”蒋三芸提高声音,“她花这麽多,回家要被父母爷爷骂的,小四能眼睁睁看着吗,给买回来了。”
五婶惊讶:“花了多少?”
蒋三芸模棱两可:“总不能让丹丹吃亏。”
贺泱驻足。
一双清淡的眼睛收不住异样。
哪怕她千方百计想逃离这段婚姻,哪怕她断定蒋四野是个混蛋。
哪怕她早已将他眠花宿柳视为必然存在。
可在这幅被她亲手推到一亿零一百万的画前,还是不受控的流出茫然。
蒋四野买了?
她故意针对池丹丹,结果,蒋四野为池丹丹托底?
“贺泱你也是的,”蒋三芸嗔道,“非把价格推这麽高干嘛,花来花去都是小四的钱,你折腾的是谁啊。”
贺泱分不清这是什麽情绪。
伤心不是伤心。
愤怒不是愤怒。
荒谬里带着几分滑稽,几分打脸,还有几分难堪。
蒋三芸得意,拉着段天华等人欣赏这幅画。
话里话外都在夸赞蒋四野对池丹丹的疼爱。
贺泱愣了很久。
迷茫了很久。
在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庭,她甚至搞不清自己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