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助理报告着工作,还在瞄他的手腕。
沈自清笑了笑说:“很可怕?”
常助理不知道如何评价,只好问:“指甲是……”
沈自清说:“那两天一直在下雨,泥流很多。如果不用树干挡在洞口。便会把山洞淹掉。一个人处理起来有点麻烦,受了点伤。”
他寥寥几语,不欲多谈,“他怎麽样了。
常助理当然知道这个他指代的是谁,吸了口气,说:“他发烧发的有些太严重了,现在还没有醒。”
沈自清没有说话。
常助理说:“不去看看他吗?”
沈自清摇摇头:“过一阵吧。”
等常助理走了,他看着左腕上厚厚的绷带。
如果在几年前或者仅仅是半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这样爱一个人,沈自清一定会觉得对方疯了。
可现在,疯的人好像变成了他自己。
……
三日後。
李拾遗听见窸窣的翻书声,他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温暖的阳光从玻璃窗外跳脱地泼到被面上,简单而雅致的银色花纹微微发亮,他看到了自己贴着输液针的苍白手背,还有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袖。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书,语调平和:“醒了?”
李拾遗转头,盯着自己床边高大的陌生人。
男人坐在扶手椅上,修长的手正将膝上的书合拢,动作舒缓而从容,阳光勾勒出他沉静的侧影,望过来的灰色眼睛平静又温和。
李拾遗看着这个人,只觉後脑又开始泛起一阵绵延不绝的阵痛。
他扶着额头,过了好久才缓过来,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你是谁?”
男人动作一顿。
他定定地看着李拾遗。
李拾遗不确定那是什麽。
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温和而无害,他向李拾遗伸手:“我是沈自清。”
……
“因为长时间的高烧导致的大脑生理性创伤。”
医生看着诊断报告说,“李先生因此选择性丧失了一段对他来说影响沉重的记忆。”
“不过戚家有一种针对这种选择性失忆的特效药,不过副作用有些大……”
沈自清掀起眼皮,微笑说,“他身体还没好,不适合用过激药物。”
医生看了看诊断报告,点了点头,“确实不太合适。”
又斟酌道:“不过等李先生身体好一些,这会是一个合适的治疗方案。”
沈自清:“我会考虑的。”
医生离开後,沈自清不紧不慢地将治疗方案撕成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刚刚醒来的李拾遗对周遭一切都非常的警惕,敏感,沈自清每天忙完工作都会来看他。几天的稳定用药加陪伴後,李拾遗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稳定了很多,对沈自清也有了无意识的信任和亲近。
而从和沈自清断断续续的闲聊中,李拾遗知道自己叫李拾遗,是一个从小山村考到C京的……呃,凤凰男?
但由于他卷入了一场意外,警察将他误认为是杀害了沈家老二的凶手。他不得已借助沈自清的帮助,潜逃国外。
但沈二其实没有死,并且阴差阳错,他们在国外有了一段婚姻……
“什麽?婚姻?”
李拾遗震惊道:“等等,那个沈松照,是男的吧?我……我跟男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