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片刀光剑影,伴随着刀剑碰撞的清脆声响,一红一青两道人影快到几乎模糊,时而翻飞时而纠缠,看得折雪啧啧称奇。
打斗了将近两个时辰,二人才停手,虽有些疲惫,神色却都很是兴奋。
林齐光将刀一扔,道:“武艺又精进了不少。”
“你也一样。”
折雪趴在桌上,拍手鼓掌:“哈哈,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刀剑狂舞。来,你们也喝。”
桌上十个酒坛,其中八个已经空空如也。
林齐光继续夸赞:“沧溟神功第八重练得炉火纯青,若是最後两重没失传,想必你也早就练成了。”
“你的风意刀法也臻于化境,若是比武有你,我也不敢笃定能获胜了。”
二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叫人送来饭菜在石桌上摆好。
折雪一翻身从桌上滚到地上,这才清醒几分,他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坐好。
林齐光看着一地的空坛子,皱眉:“这是喝了多少。”
“齐光兄啊,不要这麽小气嘛。”折雪搭上他的肩膀,一张嘴酒气熏天,“师父从前就最爱喝金陵的桃花醉,我这只是小意思。唉,都怪吟风克扣我银钱,我在外头都喝不起酒,在这儿能多蹭一点是一点。”
林齐光扇鼻往後躲,折雪凑得更近,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念叨着:“艳花前几天还写信给我呢,问你最近怎麽样,是不是还是老样子。你说你怎麽就是不动心呢,诶,不过你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反正你家老二喜欢,嘿嘿。”
“倒是你家老三,居然真的喜欢祁君曜了。”
林齐光眉头皱得更深,将折雪揪到身前:“你说什麽?”
“酒後糊涂话罢了,不必当真。”祁君曜面无表情地推了折雪一把,後者在地上滚了几圈,又睡过去了。
“他说的什麽意思?瑾瑜怎麽了?他喜欢谁?”林齐光看向祁君曜。
祁君曜沉默不语。
林齐光将酒杯捏在手心,再松手时已化为齑粉,他声音冷冷:“说话。”
“算不上喜欢,他只是没有一开始那麽抗拒我。顶多算是有几分好感。”向来豁达洒脱的祁君曜此刻竟变得患得患失。
“那你呢?”
“别的不论,就他脸上的伤口,我看了便不会有别的心思。”
林齐光拍桌怒道:“你嫌瑾瑜丑?”
祁君曜摇头,“他脸上的伤是自己划的,他亲口跟我说,以前的事情他都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划伤了脸然後跳下悬崖。”
“这件事……”
“我让他别告诉你们。”
“理由呢?”
“免得叫你们伤心。”
林齐光冷笑:“真是虚僞。”
“他决意去死仍要划伤自己的脸,可见对此深恶痛绝。我一开始故意与他亲近只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之後对他好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他恢复记忆後,能看在我对他照顾颇多的份上不要再独自一人赴死。”
“仅仅如此?”
祁君曜神色哀伤地看着酒杯,“他恢复记忆後,不会要我的。倒不如现在就划清界限。”
林齐光闻言沉默半晌,感慨道:“真希望瑾瑜永远都不会想起过去。”
祁君曜将杯子与他的碰了一下,“喝酒吧。”
那一晚,二人在石桌旁赏着满天繁星,就着清凉夜风,喝酒吃菜,谈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