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她看到散落一地的花瓶碎片丶随意扔着的抽屉丶门户大开的柜子丶揉成一团的床铺以及断裂成渣的窗框,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这是,遭贼了吗?
她干净整洁丶摆放有致的房间,这一晚上究竟经历了什麽!
简直是丧心病狂!
踏月一定知道发生了什麽。
“踏月,拿命来!”艳花提着大剪刀,熊熊怒火如有实质。
只是踏月早跑得没影了,艳花提剪刀转了一圈,正要去敲折雪的门时,碰上吃了早饭回来的阿六。
阿六面色古怪,打了个招呼:“艳花长老,回来了啊。”
艳花慢慢走过来:“阿六,昨夜砸我房子的事,有没有你的份?”
她房间地面脚印杂乱,花纹不一,一看就是多人所为。
“这,”阿六知道艳花的手段,很想拔腿就跑,无奈武功相差悬殊,只好硬着头皮承认:“我确实参与了。”
眼看着艳花手里的剪刀要砸下,阿六语速飞快:“是门主的命令,属下也只是奉命行事。”
艳花停了动作,疑惑道:“门主?”
“是。”阿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继续道:“昨夜夫人不知为何中了毒,长老又一夜未归,门主便命我们去长老房中找药。”
艳花手中的剪刀“咣当”一声砸在地上,趁她怔愣之际,阿六准备一溜烟跑路,却被拉住腰带。
阿六回过头来,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长老还有何吩咐?”
“那药全吃了吗?”
阿六回忆了一下,踌躇道:“应该是。”
“一点没剩?我切下来边角料也吃了?”
阿六小心打量着她的脸色,生怕说错话惹得她勃然大怒,“如果边角料也在盒子里的话……”
艳花手捂上胸口,心痛的仿佛要滴血。
那可是九转回魂丹啊,多少医者梦寐以求的神药!
她本以为可以借此仿效制出相差不多的药,可现在一切都成了虚妄。
她抱头一顿乱揉,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等等,你刚刚说夫人中毒?”
“是,看起来是挺严重的,不过门主喂了药,又照看了一宿,已经无碍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秋後算账。
阿六拿眼角偷偷瞟着艳花。
“你下去吧。”
“是。”阿六如蒙大赦,脚底抹油溜了。
怪不得今早踏月敢对她说那种话,看来昨夜情况当真是十分危急,只希望门主看在药被找到了丶夫人又无碍的情况下,能对她手下留情。
她生平最爱鲜花和香气,可若要她接替踏月的活计,那也算祁君曜格外开恩了。
艳花越想越不对劲,她顾不上补眠,径直走到祁君曜和林瑾瑜的门前叩门。
祁君曜没有理会,叫阿三传话让她等着。
很快折雪带着林齐光赶到,几人围在一起将昨夜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艳花这才意识到,若是祁君曜认为她只是擅离职守已经算得上最好的结果了,若是认为她才是那个下毒的人……实在是太多巧合,若她是祁君曜,恐怕也会这麽想。
他们在门外闹出这麽大响动,想忽略也难,可祁君曜始终不曾理会,只让阿三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去。
“没事的,师兄相信你,会护着你,有什麽後果,师兄和你一起承担。”折雪按着艳花的肩膀,宽慰她。
“我一人做事一人担,师兄,你别管我了。”
风花雪月,艳花虽然排在折雪前头,但其实折雪比艳花大。
概因当年须离子第一次养孩子经验不足,不知道同年岁的小女孩个头要比小男孩高,误以为艳花更大,才闹出这样的笑话,之後也一直没改。
“不如让人去叫林昭华来?”
艳花淡淡道:“你还嫌事不够乱麽?”
“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叫我来。”林昭华走近,站立在艳花身边。
再次被阿三叫进房间里时,折雪不动声色地将艳花挡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