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钟匀锡打电话来,她午觉刚醒,起床气没散干净,说话都迷糊。
钟匀锡笑着问:“下午睡了多久?”
她不愿意说三个小时,显得像懒虫,她对自己还是有事业型人设包袱的,便转移话题:“你下班了吗?”
钟匀锡看了眼时间:“还没有,但是事情快处理完了。去接你来港岛东塔这边吃饭好不好?”
她早饭吃得晚,午饭时候不饿,就吃得少,这会儿还没到晚饭的点,就有些饿了,“那你要快点,我饿了,等不到晚饭时间。”
钟匀锡合上文件,盖上钢笔:“半小时。”
挂了电话,他收拾了没看完的文件,带到车上,车程二十多分钟,停在门口时,他刚好处理完,把文件递给薛盟,放在副驾位上。
钟匀锡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白意正在找合适的口红,她顺手挂断。
家里没多少她的东西,没挑出来与她平时偏爱的清淡的橘粉色相似的色调,只好用了一只豆沙红做了薄涂,上唇便觉得,还是比平时妆容厚重高调不少,她皱皱眉。
一上车,钟匀锡大约是感到她心情一般,随口问道:“怎麽了?”
“昨天回来得匆忙,没有带什麽东西,口红不好看。”
钟匀锡听她这麽说,几乎是无意识的,端详了一眼她的嘴唇,他没看出不同,觉得很好看。
大多数男人连化没化妆都不大看得出来,更别说不同的口红色号了。
钟匀锡的眼神刻意地落在她的嘴唇上,白意後知後觉意识到,这话似乎有点不合适,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不自在的把脸扭向到车窗那边,钟匀锡在她旁边轻笑,“要不,先去买口红再去吃饭?”
“不要,饿了。”
一直到用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钟匀锡好像总是不经意的看她的嘴唇。
又尴尬又暧昧。
像极了他们两人之间,还没有熟悉到像情侣一样随意牵手的地步,却大概率要在几天之内结婚,甚至会做比牵手更亲密的事。
她的心态矛盾到了极致。
饭後钟匀锡又提了一句:“楼下有美妆专区,不去看看吗?”
白意一点也不想再提起口红,赌气似的:“说了不要呀。”
钟匀锡没再笑出来,心里却懂,被自己不小心说出口的话搞得尴尬,她还气上了,怎麽这麽玻璃心呢。
他换了个话题:“明天,还要凯拉玫瑰吗?还是小飞燕?”
为了她喜欢的花,钟匀锡做了一些功课。只对项目和资金敏感的脑细胞,硬是记住了一些玫瑰的品种丶産地,甚至花语。
她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花瓶装,但是她还是想要,低头咬着吸管喝柚子茶,擡眼看钟匀锡,含糊着:“嗯……玫瑰。”
“好。”钟匀锡未曾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想每天给一个人送花,不厌其烦。
白意想起随花卡片,好奇:“你给别人送花也会写卡片吗?”
一问出口又觉得不合适,紧接着说:“哦,你不用回答我,我并不是想打听你的前任们或者私生活。不过,你求婚的时候,最好有体检报告。”
钟匀锡:……
怎麽一副以为他私生活混乱的样子。
“没有给别人送过花写过卡片。”他还是回答了。
白意浅浅“哦”了一声,心里却嘀咕,明明写卡片情话那麽撩,不像是第一次写。
想到她刚才提体检报告,钟匀锡不免还是笑了,她的脑子里,似乎总是突然冒出前後毫无连贯的奇怪想法。
但这些日子,钟匀锡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与她相处的基本原则,要捧,要哄,尴尬的时候要若无其事,不能戳破,更不能追问。
很考验耐心,钟匀锡几乎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麽耐心是用在什麽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