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呈正说着,白意手机响了,是喻时渊打来的,说进来园区,马上到科研中心楼下,问她下班没。
她还没回,何呈问:“喻时渊来了?那我们三个人一起吧。不然我这相亲也挺尴尬的。”
白意笑着跟喻时渊说:“马上下来了,晚上何师兄去相亲呢,让我们陪他去。”
喻时渊怕她回湘城这麽多天,饮食还不习惯,本来想带她去吃越港菜,随口问:“好啊,你们定好地方没。”
白意开了扬声器,何呈说:“没呢,等我跟那姑娘联系一下问问,不知道人家有什麽忌口的。”
几个人到了约定的地方,白意和喻时渊认出跟何呈相亲的人是前天还在一起吃饭的裴昕。
裴昕看着他们三个人,感慨:“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喻时渊笑着低声问白意:“你觉得科研人和编剧,能不能行啊,我看够呛。”
白意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你闭嘴吧。我觉得挺好的。”
裴昕性格大方开朗,倒显得何呈局促了,何呈先问她:“你想吃什麽?”
裴昕也没扭捏着让来让去:“芙蓉南路有一家店,蝴蝶海参做的特别好吃,我带你们去尝尝。”
几个人就一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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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钟匀锡下午到了以後,先去见了几个朋友。他这次满满当当安排了三天的行程。
晚上回了老宅,他一进客厅,保姆端着半碗八宝粥过来,外婆接过递给他:“薛盟说你一回京就见这个见那个,忙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什麽天大的事,要饿着肚子去做?”
他吃了几勺就放下了:“外公和舅舅在书房等着我了吧,等会儿再下来吃。”
他一进门,就看着舅舅脸色不大好。
“外公,舅舅。”他难得在长辈跟前这样恭谦。
外公没什麽态度,只是问了句:“一个电话就说要剥离温家的合作?这麽多年,做事不见得你多积极,拆台子倒是积极。”
钟匀锡看了看两位长辈,往沙发上靠了靠,“我要是回来做事呢?”
外公哼笑:“回京城?”
“外公,不是非得回京城,才能做事。三年之内,西北的风电储能,我带施岩来做,除此之外,京城西边,乌兰特旗的算力中心,我亲自来接手,我知道舅舅很重视现在AI算力训练的风口。越港的事不会耽误,西南的中药産业,也会很快落地。”
外公看了一眼他舅舅,微微颔首:“二十多岁在国外的时候,管不了你,回国後,躲在越港,到处玩极限运动,做事风格倒是跟退休一样,现在开窍了?”
钟匀锡沉吟片刻,“我有条件。”
舅舅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你说。”
“我常住湘城,以後结了婚,也不会回京城,婚礼也去湘城办。白意要是偶尔回来一趟,我不希望看到有人让她不高兴。京城有大哥和施岩,不必非要绑着我。生意上的事,承诺了我一定做得到,家里的面子我是顾不上了。”
外公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倒像是跟我们签卖。身契一样。”
舅舅笑说:“人总有开窍的时候,就是没想到,你憋了这麽多年,憋出个恋爱脑。”
外公支起拐杖起身:“下楼吃饭吧。”
他的条件足够诱人,尤其是对家族的掌舵人来说。他们不在乎他娶了谁,更在乎他能为家族创造什麽价值。如果非要他联姻,结果是他抵触摆烂,那也毫无用处。
後面两天,他依旧在京城走动人脉,调用资源。
京城冬季,气候恶劣,干冷,流感肆虐,他最近又实在疲惫,在第二天晚上开始有发烧的征兆。
居所的暖气烧得燥热,他让薛盟买了药送来,不停的喝冰水,次日也未见好转。
病毒感染,身体的免疫系统调动起来,之後随之而来,必然是头痛,发烧,肌肉酸痛,鼻塞咽痛,之後痊愈。总是要走完这套流程的。
在京城最後一天,是对央直某部门的述职会议,倒是为了不传染他人,不得已戴了口罩。
会後,有同龄的熟人喊他去滑雪,离京城百来公里的滑雪场,他中学时在京城常去。他婉拒,说年底太忙,明天就要返港。
只是跟熟人在附近喝了咖啡。
这些年,这群京城的贵门子弟,不少都跟他一样,派在外面做事,每次见面免不了交互信息,都说他命好,呆在越港这种撑死了就是做做资源整合的地方,纯粹就是去南方享福的,不像他们,在有的地方做事,简直得会平地抠饼丶大变活人。
听到最後,他叹了口气,笑说:“马上就流放去西北了,到时候遇上了,还得仰仗你们帮衬。”
离京前,又去见了东宸基金的陈总,引路搭桥,跟湘城中药管理口的人通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