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放了好几袋应急的含5%二氧化碳的混合气体,江知砚熟练的撕开一袋罩住口鼻,半靠在墙面上缓慢呼吸。
一边呼吸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
夏稚鱼不太进书房,她喜欢窝在床上工作,除非有视频会议之类的她才会到书房呆着。
开视频会议时还穿着她的海绵宝宝睡裤,上半身倒是穿的整整齐齐,只是不能站起来,想拿份文件都得指使江知砚。
一想起夏稚鱼古灵精怪的模样,江知砚嘴角忍不住翘起浅浅的弧度,可没两秒就迅速被压下去,他眼睫轻垂,眉眼满是烦躁。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夏稚鱼没心没肺笑着的模样了。
两个人上一次还算是甜蜜的约会都能追溯到一年半之前了。
以前只要他出差结束後回到家,夏稚鱼总有数不清的计划要履行,漂流丶爬山丶古镇丶潜水……夏稚鱼想去的地方多了去了,哪有空跟他吵架。
现在呢,进门就是吵架,关门就是□□,他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点燃夏稚鱼敏感的神经。
江知砚扪心自问自己从来没做过什麽对不起夏稚鱼的地方,他出差都会提前跟夏稚鱼报备,那些乱七八糟的酒局和聚会他从来都不去,夏稚鱼的工作都是他在操心。
她还有什麽不满意的呢?江知砚想不明白。
他随手翻看了几分文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烦躁的厉害,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最後全变成夏稚鱼闷在被窝里流眼泪的样子。
气都要气死了。
江知砚目光从夏稚买的橡胶小人们身上扫过。
其中一个白毛小人还踩在他的项目计划书上。
嚣张的样子跟踩在他脑门上蹦跶的夏稚鱼一模一样。
江知砚气闷,他盯着白毛小人看了好一会,伸了个手指就把小人摁倒在文件上。
小没良心的。
这屋子就一个卧室铺了床,把他赶出来都不知道给他扔出来个枕头。
……
“我休了半个月长假。”
夏稚鱼弯腰从杂物室里拖出她的长期旅游专用行李箱,耳机里方新乐的声音里隐着担忧,
“你一个人去那麽远的地方安全吗?”
“这有什麽不安全的”,夏稚鱼顺手取出盒新的驱蚊贴和青草膏塞进箱子,“我以前还一个人骑摩托走青甘大环线呢。”
“话是这麽说……”方新乐的声音逐渐变小,她犹豫片刻後又问道:“江知砚知道你要出远门吗?”
江知砚……
夏稚鱼手上动作一滞,语气却依旧轻快,
“江知砚,他最近太忙了抽不出空。”
方新乐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夏稚鱼不想这时候告诉她自己打算分手的事情。
而方新乐则下意识默认江知砚知道这件事,只是抽不出空来陪夏稚鱼。
“忙死他算了,一天天的连女朋友都顾不上”,方新乐一撇嘴,又问道:“所以你俩现在这是和好了?”
夏稚鱼模棱两可回复,“差不多吧,跟之前没什麽区别。”
毕竟从江知砚回国後,他俩这段时间除了吵架就是冷战,这次分手冷战的确跟之前没区别。
方新乐放下心来,江知砚这种封建大爹都放心夏稚鱼一个人去,估计从下飞机到住酒店吃饭逛景点,他都安排好接待的人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两句,临挂电话时,方新乐忽然感慨了一句,
“说起来我们也有好多年没一起出去旅游了,上次出去旅游都是大三那会去玉龙雪山了,读书真好,想去哪就能去哪。”
“这麽一看时间过得好快,我们都毕业五年了。”
“对啊,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在客栈里准备表白时那个紧张到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谁能想到你俩这一晃就谈五年了。”
……
夏稚鱼摘掉耳机,有条不紊的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叫车,值机,成功登机後,她脑海里浮现出方新乐口中的那场表白。
江知砚拒绝了两次她的告白。
第一次就是在春城的客栈。
说来也很巧,那次旅游夏稚鱼方新乐跟江知砚一行人几乎是前後脚进的客栈。
夏稚鱼一眼就认出了江知砚。
他穿的闲适,衬衫领口松开几颗扣子,眼神清凌凌在夏稚鱼身上落了一瞬,完全像是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