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难得说服了汤姆,罗齐尔来了精神,
“那你有想过名字吗?”
那名字就自然而然出现在了舌尖,汤姆不假思索,
“梅洛普。”
面对齐刷刷看过来的探究目光,汤姆掩耳盗铃,
“……或许梅洛普。”
汤姆原以为只是随口一说,但在朋友有意的起哄下,他还是忍不住幻想小梅洛普的模样,她会聪明而强大,生来就拥有财富和权力,一生幸福顺遂,拥有黑色的头发和春张一样明亮的眼睛……
但一个虚幻的概念在脑海中变得具体,连细枝末节都开始考究。
“停,这只是一次有趣的设想。”
话是这麽说,可吹毛求疵的还是他,
“但应该是梅洛普·张……”
还是在甜蜜的上半学期,汤姆陪着春张吃午餐,米勒娃和特里劳尼关于孩子的事争执起来。
“我不会生下孩子,”米勒娃握紧拳头,意志坚定,“我决心将一生都投入到女巫的权利斗争中去。”
“可如果这样,那你的姓氏怎麽继承呢?”特里劳尼说,“我的孩子必须继承我的姓氏,这是个神圣的姓氏,无数预言家从此诞生。”
“从此之後,因此而受益的女巫都将是我的孩子,”米勒娃说,“姓氏的传承是无关紧要的。”
“真够怪的,”特里劳尼说,丝毫没有意识到,她不改姓的想法也是惊世骇俗的,她询问春张,“那你呢?”
“我?”春张想了想,“我不知道,或许也不会生孩子,但没有米勒娃那样伟大,只是无法负担另一个人的人生,或许我也会想生个孩子,就像西比尔那样,随我姓。”
“哦,你这跟没说没差别。”特里劳尼很不满春张的中立,她认为春张在敷衍。
“你能接受吗?”米勒娃突兀地问一旁分肉的汤姆。
“当然,”汤姆并不觉得冒犯,他并不看重那些世俗的规定,“里德尔可没什麽好继承的。”
但当下的斯莱特林们可没有这一段记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汤姆推敲名字,
“梅洛普·斯莱特林·张,还是梅洛普·佩弗利尔·张?或许卡德摩斯更好些?”
“他俩会结婚。”
诺特斩钉截铁地说,身旁的罗齐尔和他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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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张轻轻带上了门,汤姆想要叫住她,直觉告诉他一切并不简单。
但春张带来的信息点燃了被埋藏在记忆之下的线索,过往一切接二连三浮现,真相终于褪去外衣。
“你得离开!”记忆里另一个他的脸被扭曲,冲汤姆大喊,怀中春张胸口的血怎麽也止不住,嘴唇不可逆转地变得苍白,“你不能看到她的结局——快回去!”
“他”显然知道春张的理论,汤姆握紧了椅背,似乎那粘腻的液体仍流淌在肌肤表面。
指腹好像还残留戒指刮过的痛感。
“戒指飞来!”
与格林德沃不同,佩弗利尔的戒指并没有被时间吞噬,取走它的是未来的汤姆。
汤姆变得恐慌,他曾设想是一个虚假的幻境,或者某条被废弃的时间线,被收回的戒指是与时间的一场交易。
可种种迹象表明,因为他的傲慢,造成了春张的死亡,并且无可改变,只能明知结局地向定点走去。
是死亡!额头的汗水滴落木桌,汤姆从层层叠叠的迷雾中嗅到死亡的气息,是它设下了陷阱。
拨乱到1925的时钟,不是为了索取他的灵魂,而是春张的生命。
死亡知道汤姆将灵魂碎片藏进了石拱门内,它知道,但无可奈何,它决心要惩罚汤姆,惩罚他觊觎生死的力量,惩罚他戏弄死亡。
死亡一步步诱导汤姆握住时间的门把手,闯入未来酿成这场悲剧。
但一切都还没结束。
汤姆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他躲开了定点,没有看见春张的结局,这意味着春张的生死仍是未来的事,尚不确定。
记忆中格兰芬多的红宝石在月光下红到发黑,比鲜血还要浓郁。
目光逐渐聚焦,放置在角落的蜜蜂公爵大礼包变得清晰,汤姆的呼吸逐渐平缓,如果没有凶器,一切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也是汤姆从意外发生以来,一直以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