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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好看（第2页）

两人抱着，沈微一时满足地找不到话要说。

“你昨晚做了什麽梦？我今早瞧你的时候，你笑着呢。”万聊息捏了一把他的腰，“怪冷的，只穿一件。”

沈微满心欢喜，这时候浓情蜜意地找不着东南西北，冷也不冷了。

听见这话，沈微羞赧地道：“我梦见你了，你从山下来，又坐在我身後看我梳头发。”

万聊息觉得能让他开心的事情，还真的很简单，用不着什麽金银珠宝，也不用什麽蜜语甜言，静静听他讲话，他又说：“还有，玉镜台的那缸子芙蕖，秋冬的时候，我总怕她枯萎。”

他特意关照人，就会让人吃不了好果子，但是他特意关照的东西，那想必是真的很得他心意。

枯萎，是常事。只要是花草树木，都会有枯萎的时候，就像是人，就像是河，再固执再长远，都有尽头。

只是尽头长短的分别。

“不会枯萎的。”万聊息牵着沈微回了屋子里。他推门关上，又从一边拿了毛茸茸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蹲下去理了理衣摆，才擡头疑惑地看她。

“我施了法，不会枯萎的。”

沈微若有所思地扶着她坐到梳妆台，给她梳发，“那是不是，只要你在，花就会一直开？”

“嗯。”万聊息回道。

沈微挑了半天，总算挑了一个紫玉金蛾子的华胜别好，手上蠢蠢欲动想要编两条长生辫，可是配着这套衣裳又不是太好看，还是按捺住了。

万聊息弄好了之後，就坐在後边看他忙，沈微又想到了那个梦，边扎头发边问她：“你怎麽喜欢看……梳妆打扮呀？”

“好看。”万聊息直截了当地说，又补了一句，“你好看。”

沈微心上像是被那个华胜簪住了，鸟雀要从他的心飞出来，被捂住了，又兜兜转转地挪到眼睛，要从凤鸟一样的眼睛里飞出去。

“我若是不好看呢？”沉在浓情蜜意的人就是这样的，要担心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再问心上人要一些莫须有的承诺，沈微是知道的，沈微还鄙夷过。

现在自己拾起来，反倒有些羞恼，却还是胆大包天地看着万聊息。

万聊息也直直看着他，他的脖子是莲花枝一样的，袅袅一条，上边是个花苞一样的，他的脸颊红起来的时候，就是已经开得茂盛的粉嘟嘟的莲。

莲花，芙蕖，哪有不美的？

“你不会不好看的。”万聊息道，她说话很斩钉截铁，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于是，沈微又把心放回心口里，让那只鸟雀飞到了万聊息的眼睛里，朝她笑了，起了一点使唤人的坏心思，“了了，你替我，拿一下发绳。”

万聊息站起来，拿了发绳，也顺势给他将头发扎起来，“要唇脂吗？”

沈微也真的侧过脸，由着她托着脸，指尖蘸着唇脂抹，她抹得很认真，似乎在做一件十足严肃的事情，抹完了，就心满意足地离开。

被沈微拉着手，脸脸手手的，都抹了一遍雪脂，万聊息道：“不抹，也不会怎麽样。”

不过，一点风雪而已。

“抹了，也不会怎麽样。”沈微道。

院子外的竹林又是压了一夜的雪，垂着将要弯到地里，看起来很可怜。

明妧贞想要拉一拉，玩一玩。明般若摇摇头，她穿的棉滚滚，像是个小球，见到明般若不肯，踩了他一脚，转身去找後边的万聊息。

雪还不大，万聊息将要去一趟完达山脉，她摸了摸明妧贞的脸颊，又招手叫栖弄过来，匀了她们一人一点雪脂，“你玩什麽雪？”

明妧贞哼着，靠过来，用肩膀撞万聊息。

见她挑挑眉，指尖捏着一个珠子，手腕花似的一转，一弹，那些竹上积起来的雪，被弹得飞起，只看见竹子刷刷站起来，蒙蒙白白的，好似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等我回来，我教你这个。”万聊息道。

完达山脉上，雪虐风饕，雪已经埋在了人的半腰，只剩下一些枯死的硬草被撕扯着向北，却仍然有雪盖青绿的松树林，冷风卷着，漫天的呜咽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