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百里融眼中燃起战意,领命而去。
“燕重!”淳于坚的目光投向另一个身形精干丶目光沉稳的将领。
“末将在!”
“带上你的穿山营,给我把飞狐口周围的山山水水,一寸一寸摸清楚!特别是那些采药人丶猎户才知道的鸟道兽径!找出一条能绕到他身後的小路!给你三天时间!”
“属下明白!”燕重抱拳,领命转身,动作干净利落。
百里融的轻骑如同幽灵般在飞狐口外的平原上游弋。他们利用熟悉的地形和精湛的骑术,不断袭扰着东燕军的补给线和小股部队。伏击一次次成功,截获了十几车粮草,斩首数十。
然而,拓跋暄的反击也同样迅猛如雷。
就在百里融率部袭击一支小型粮队得手,正准备撤离时,大地骤然震颤!
远处地平线上,一道黑色的铁流如同决堤的洪水,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为首一骑,人马俱披重甲,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手中挥舞着一柄狰狞的长戟,正是拓跋暄!
“是拓跋暄!是黑狼骑主力!撤!快撤!”百里融瞳孔骤缩,厉声嘶吼。
然而,轻骑的速度虽快,但在早有预谋丶且装备精良的重装骑兵全力冲锋下,距离被迅速拉近。拓跋暄一马当先,狂吼如雷:“氐族小子!留下命来!”
他手中武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砸下!
百里融举刀格挡,只听“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他虎口崩裂,长刀险些脱手,座下战马悲鸣一声,连退数步。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气血翻涌。
拓跋暄身後的黑狼骑如狼似虎,瞬间冲入百里融的骑队。重骑冲撞,长戟挥舞,雍州轻骑顿时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保护将军!”亲卫们拼死护住百里融,与涌上来的黑狼骑绞杀在一起。
百里融左冲右突,凭借高超的骑术和精准的箭法,接连射倒数名敌骑,但手臂也被狼牙棒的尖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轻骑在开阔平原上遭遇重装骑兵的正面冲击,劣势尽显。
百里融拼死带着残部杀出重围,丢下了近百具尸体和伤兵,狼狈退回大营。
他手臂裹着渗血的布条,脸色铁青地向淳于坚请罪。
“将军,末将无能……折损弟兄,甘愿受罚……那拓跋暄,当真是一头人形凶兽!其重骑冲锋,势不可挡!”百里融的声音带着屈辱和悔恨。
但淳于坚的眼中非但没有气馁,反而燃起更炽烈的战意,“硬碰硬不行,那就换个法子!燕重那边,该有消息了!”
就在百里融遇袭的第二天深夜,燕重如同鬼魅般潜回了大营。他一身泥泞,脸上带着几道被荆棘划破的血痕,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将军!找到了!”燕重声音沙哑却充满兴奋,“飞狐口西侧绝壁,有一条废弃多年的采药小径,被藤蔓灌木遮掩,极隐秘!可通至关隘後侧!年久失修,多处崩塌,但属下带人试过,精兵攀爬,可行!崖顶距离关隘後墙,不过百步之遥!”
“好!”淳于坚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暴射,“天助我也!燕重,给你五百最精锐的山地营弟兄,携带飞爪丶短刀丶强弩丶火油,今夜子时出发,攀上鹰嘴崖。黎明时分,听我号炮为令,夺关开门!记住,动作要快,要恨,打他个措手不及!”
“属下领命!”燕重抱拳,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与此同时,淳于坚召集衆将:“百里融,你伤未愈,但骑兵不可缺。给你剩馀所有轻骑,拂晓前迂回至关隘东侧,待关内乱起,立刻冲击东门,牵制敌军。”
“其馀衆将,随我统领主力步卒!黎明时分,强攻关隘正门!把声势造足!让拓跋暄那匹夫,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吸到正面来!”
“诺!”衆将轰然应命,杀气腾腾。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
燕重率领五百山地精兵,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飞狐口西侧的绝壁阴影之中。
他们用飞爪勾住岩缝,在陡峭湿滑丶随时可能崩塌的险径上艰难攀爬,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荆棘划破了衣甲皮肉,无人吭声。冰冷的岩石吸走体温,无人退缩。
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攀上去!打开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