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那萧玉悲言辞卑微,为我徐国气势所震,吓的只低头应答,可见寇将军庸关一战已将仪国逼至极点,怕是从此也不敢与我徐国为敌了,既如此,应当趁此机会攻下仪国,扩展疆土。”
“陛下,依臣之间,不可轻敌啊!”秋浦怒火攻心,一时竟昏了过去。
徐君不厌其烦,挥手叹道:“把他拖下去,大战在即,此人屡屡进言乱我雄心,岂知‘兵之主速,乘人不及’的道理,真乃一昏聩之人!”
“陛下圣明!”
“陛下英明神武,必能统一天下,成就霸业!”
半月已过,徐君闻听玉子骁见寇叙形貌,竟吓的不敢出兵,整日在帐中饮酒唾骂,责打士兵,已将征战之事抛入脑後,不免大喜过望,当即决定再派二十万兵马支援寇叙。
而自上回宴席回来,秋浦亦是意志消沉,不愿见人,後又听闻陛下觉得他老迈无能,已决意让他罢官养老,朝政一事切勿进言,一时之间,秋浦如遭雷击,大病一场,身子越发薄弱。
黄昏之时,他想到往日与萧玉悲舍下对谈,甚为投契,不免为之动容。
“太傅,您这是要去哪?您身子尚未痊愈,不可轻易挪步啊!”
“休要多言,我要去见一紧要之人,快备车马。”
“这…”
“莫要再劝。”
“是,属下听命。”
秋浦赶至馆驿时,见到萧玉悲正坐于屋内观看棋谱,风资儒雅,举止雍容,与他初见萧玉悲时的样子别无二致。
“玉悲可好?”他咳了几声,挽袖淡笑。
“竟是先生来了,方才观看棋谱未能及时查之,望先生恕罪。”
秋浦摇了摇头,坐在萧玉悲对面,暗叹许久。
“先生为何叹气?”
“劫杀一事,实非出自我之手啊!”
“先生认为玉悲是何人?先生的为人玉悲清楚,当年蒙先生开化,玉悲感激之至,本想与先生同朝为官,却不想先生奔走异乡,为徐王效力,岂不是明珠暗投,自断後路?”
“原来玉悲…此行之意不在寇叙。”秋浦不知想到什麽,一时间老泪纵横,啼哭不已。
“只是……”他抹去眼泪,猛饮了一口茶水。
“既为官,食君禄,断不可弃之而逃,弃之逃者,非君子也。”
“先生意有所指?”
“玉悲何不相劝仪王,弃君逃者,断不可留!”
“先生所言君子,以诚信为本,遵礼而重义,不背弃君主便是君子,我所言君子,一识时务,二有谋略,只要能为我君所用,再无异心,又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譬如先生之才,屈身于此,如明珠蒙尘,月落沧海,何不往别处效力呢?”
“即便如此,玉之大才,何有我施展之地?纵观天下,徐国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数月,徐国百姓,必将流离失所,徐国将士,必将命丧于九泉之下,靳国呢,地广人稀,丰田甚少,长此以往,一旦兵发,必将缺粮,禹国地广物博,名将名士之多,可与仪国相较,奈何帝王昏聩,司诩把持朝政已久,欲扶幼子上位,把持朝政,此人野心勃勃,怎可容人?一眼望去,当世天下,何有我施展之处?”
“先生双目清明,天下之事一览无遗,既无意,悲也不便在劝。”
“只有一事,劳玉悲倾听。”
“先生但言。”
“仪军压境之时,我注定为阶下之囚,我命不足以,可城中百姓,或老或小,望君上仁慈,不要大开杀戒才是!”
“先生何故判定此战徐军必败呢?”
“悲不必做戏于我,你我都看得出,寇叙空有蛮力,非为良将,只可恨我已无力相劝,更何况玉子骁深谙用兵之道,常有奇策,二人对战,如蚂蚁见大象,焉能不败?”
“先生之言,悲定然牢记于心。”
秋浦站了起来,负手而立,往日场景尽在眼前。
“悲为君子,心怀壮志,有扭转乾坤,改天换地之能,仪王得此良臣,真乃天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