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祁同伟的表情却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老师的反应。
他慢条斯理地汇报道。
“也没什么大事。”
“他跟我说,京州的那个赵立冬,是他干儿子。”
高育良的眼皮猛地一跳。
“他想救赵立冬。”
“我给拒了。”
“然后呢?”
高育良追问。
“然后他就没信了,电话再也打不通,像是从人间蒸了一样。”
祁同伟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高育良听完,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复杂。
“这个赵瑞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跑到京州去认干儿子,他这是想干什么?想在李达康的地盘上,再扶持一个自己人?”
高育良端起茶杯,却现茶水已经凉了。
他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出“砰”的一声轻响。
高育良揉了揉胀的太阳穴,脸上满是疲惫。
“出了赵立冬这档子事,我这张老脸,还怎么去见老书记?”
祁同伟看着老师一脸的为难,嘴角却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老师,您把事情想复杂了。”
“嗯?”
高育良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学生。
祁同伟站起身,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清晰而坚定。
“现在不是您需不需要赵家,而是赵家,离不开您。”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高育良心中的迷雾。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祁同伟的背影。
祁同伟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
“老师,您想,这些年,赵家在汉东留下了多少烂摊子?”
“以前有老书记在省里坐镇,自然是风平浪静。”
“可现在呢?”
“老书记高升去了京城,汉东的天,早就变了。”
“李达康是什么人?他是一头独狼,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赵家想靠他来收拾残局,保住那些见不得光的利益,可能吗?”
高育良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