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娥一心记挂那人参果的味道,直摇头:“不记得了。”
明月又问:“谁人写的,可想起来了?”
“不曾,不曾。”
她个一问三不知的呆子,清风明月也没奈何,只再三嘱托她别乱说,就急匆匆走了。
却说这两小仙径去人参果树,见那树枝叶繁茂,仍不见一颗果子,更心急如焚。
清风道:“怎的好,怎的好!师父就要回来,我俩如何解释?连个贼头都抓不着,他定要骂我们扯谎,指不定一顿好打!”
明月直直摔倒在尘埃间,腮边堕泪:“到底是哪来的妖精,这般害人呵。完了,完了!”
他二人哀哭不止,但忽地,平坦坚硬的地面悄声长出两根细刺。
只听得一声轻而又轻的响动,那尖刺突然刺了下两小仙的小腿,就如蛇咬人般,须臾又缩回去。
“哎哟,好疼,好疼!”清风直挠腿,骂道,“甚麽泼物,挑这等要紧的时候来害我!”
那明月也喊疼,扯起裤管儿往腿上看,却何物都没瞧见。
“叫石头硌着了。”他道,“坏事儿连桩来,唉,唉!”
“再去找罢,先找那作怪的妖精。”清风迈一步,忽停下不动。
明月正要问他怎的,却也僵立不动。
霎时间,这两小仙的脑中有如涌进一团雾,令他二人思绪僵滞,动弹不得。
雾气散去,他俩眼瞳中光芒渐褪,神情木讷。
“找到了,找到了!”那清风骂道,“原是那几个取经的在弄鬼,偷了我们的宝贝。”
明月也怒气冲冲:“好一帮无耻的贼,怪道进观就问人参果。哥呀,休要放跑他们,虽敌不过他几个,却能等师父家来,处置这夥贼人。”
“兄弟,说得是了。”清风快步走道,“去,去!先锁门!”
两小仙忙去锁门。
那厢三藏正看经书,浑然不觉。
沙僧去放马,宝娥吃完斋饭就要睡觉,行者嫌闷,去树上自在耍子了。
却说那白孤使个解尸法,脱身逃至云端。
他见宝娥那等寡情,对他竟无半分惦记,眼一转,就变作个年轻男人的模样,要去耍她。
宝娥正关门,外面忽有人唤她:“女菩萨,问讯了。”
她拉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个郎朗明月般的君子。
这呆子登时没了睡意,道:“要问甚事,你进来说。正吹风,冷呵。”
那怪不动,只道:“在下姓白,住在白虎岭下,与我一双儿女在这道观上香。”
宝娥心道坏了,这是又来寻亲了。
她道:“爹,你真个年轻,这样小的岁数,就有那般大的儿女。娘呢?若要寻亲,还是一齐来罢,一个挨一个的,我却有些受不住了。”
那怪笑她:“你不是我一双儿女,叫什麽爹娘。况那儿女都是收养来的,却没个娘在。”
宝娥心说古怪,那女子分明说是她爹娘嘱托她送斋饭。
她又想到那一罐子蛆,就明了:那送斋饭的女子定是妖怪扮的,这才胡诌一通。真正的白家女儿,恐怕已经死在妖精肚子里了。
她不禁默默悲伤,道:“莫找了,你女儿叫妖精吃了。是个好人,可惜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