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八字相合,国王脸色微变,甚喜道:“果真?那这几位是……”
三藏道:“陛下,贫僧乃是东土大唐皇帝差去西天大雷音寺取经的。她是贫僧的徒儿,还要取经重担在身,难为王子良配。万望陛下赦罪,倒换关文,容贫僧西去取经。”
那国王道:“圣僧既有菩萨心肠,怎不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朕这孩儿生来便有昏症,少有清醒时刻,如今好容易找到医治他的法子,还望圣僧通情。婚配是假,救人为真,只消一晚,便能救他性命。”
“这……”三藏犹疑再三,却看悟空。
那行者笑道:“陛下,救人还需医者医。我这妹子是个不晓医理的,便是共处两晚丶三晚,恐也琢磨不出救人的法子呵。不知是哪个医者的主意,或要使什麽手段?望陛下尽情说来,也容我们打算打算。”
国王便道:“这正是国师的主意,依国师所言,朕这孩儿命里缺阴,正需要那属水丶木的人来配。共处一晚,是假借婚姻,调和阴阳。”
“正是,正是!”那呆子忽然点头,“我正是属木,又还掌管过水兵哩。”
行者一把扯过她:“呆子莫嚷!”
他又看那国师,笑问:“国师着实神通广大,不知学的哪一门本事?”
那国师道:“正是独门本事,却不好与外人相告。”
“好,好,好!我老孙曾拜至人,学成大道。这般的神通,当真要见上一见。”
就有正台阴阳官上前奏道:“陛下,今日初八,婚期选在今年本月十三日,最为合适。”
国王问道:“国师以为如何?”
“正是婚配的良辰吉日。”
“好!”国王喜道,“就请长老暂且住上几日,待婚成,朕那孩儿清醒了,便倒换关文,着人护送你等出城。”
那长老还欲推拒,国王却笑道:“还望长老相助,莫落得个教锦衣管校推出去斩了的下场。”
唬得这长老战兢兢,加之那行者暗说有妖精作祟,没奈何,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又听他说还有个徒儿在会同馆驿,国王便差人去请沙僧,再吩咐打扫御花园馆阁楼亭。
三藏师徒们在御花园用斋。
那宝娥饿了一路,饥不能忍,又看这宴上吃食都是她所好,便吃了添,添了吃,一口气连过五六碗。
看得国王有些心惊,道:“圣僧这徒儿,食量真比寻常凡人略略儿大些。”
“阿弥陀佛,”三藏合掌道,“正是,正是。”
那国师忽问:“不知斋饭是否合口味?”
宝娥顾不得擡脑袋,连连点头:“好吃,好吃!真要把我变作个缸里的老鼠哩。”
国师闻言,面上多浅笑。
行者看在眼中,待斋毕,趁左右无人,他问宝娥:“悟妙,你在高家庄多年,那高崔阑可是妖怪?”
宝娥道:“他是个肉体凡胎,却非妖精。”
行者略作思忖,又问她:“依你看,今日那国师是不是那高崔阑?”
“不是,不是!”宝娥道。
“甚缘故?”
“方才我问过,他说不是哩。”
行者笑道:“你这个呆子,莫胡吣,他说不是便不是,那我说他是,他便是麽?”
宝娥愣愣看他:“哥啊,有些晕了。”
“那国师颇古怪,身上有妖气,却不见妖身。”行者道,“他若是那高家公子,许是被哪处妖精骗害了。”
宝娥大怒,将钉钯攥得剌剌响:“我把这害人的精怪,真要一钯筑死,方才解恨!!”
“莫急,莫急!”行者问她,“可有法子试他是谁?”
“有。”宝娥点点头。
“甚法子?”
“呆子休乱嚷!”行者微微冷笑,“莫不是要剥了他衣服来。”
“也使得。”宝娥转身就走,“哥哥,我这就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