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71章“既这般苦辛,又何苦……
行者一把扯回她:“你这个呆子,还是这等放泼!”
宝娥道:“哥哥,你差我剥他衣服,怎又反来骂我,也忒不把我当个人子。”
气得个行者恨不得打她几棍。
他心道:那国师若真是高崔阑,揣着那一颗痴心,断不会轻易让宝娥与这天竺国王子配婚姻。
“悟妙,且试他一试。”他道。
“怎的试?”
“你去找那国师,便说听闻城中百姓都夸那王子模样儿颇俊,想亲眼见一见。若真是个俊的,与他配千年万年的婚姻也使得。”
这呆子忙问:“果真是个俊刮的?”
“是凭空胡说来,呆子莫嚷!”行者又道,“等老孙在旁观看,若那高公子真被妖精骗害了,就一棍打得那妖精伏罪。若真是个不相熟的国师,再另想它法。”
这宝娥果真去找国师。
见四下无人,她道:“大人呵,能否容我见一见那王子。”
那国师正在看书,闻言擡眸瞧她。
他问:“朱姑娘是担心此事有假?”
她道:“不是哩,是听那城中百姓说,这王子是个模样儿俊的,便想亲眼瞧一瞧,也好探个真假。”
那国师放下书,问她:“若是真又如何。”
这呆子如实道:“就配个真姻缘。”
国师不燥不恼,温声道:“白日里听你师父说,你等是西去的取经人,如何配得真婚姻。”
“哥哥,实不瞒你说,要取经的只我师父一个,我不过是个看守。纵是不去,也有我师兄师弟保他。”
“你却是好算计。”那国师轻笑,“若是假的,又如何?”
宝娥失惊道:“那莫不是个丑的!”
国师但笑不语。
宝娥道:“若是个丑的,虽不好配婚姻,却也能拿了钱财作盘缠。”
“正是了。”国师与她道,“既然是真能配婚姻,是假能拿钱财,如何都有好处,又何故要看他是甚模样。”
这一等一的好耐心,着实让宝娥记起高公子,不免就有些悲伤,想她离家已十多年,只中途见过他一遭,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样了。
她长叹一气。
国师稍顿,神情晦暗不明,他问:“似这样长吁短叹,便这般想要看他的模样儿?”
“不是,不是。”宝娥道,“是想起个故人,与国师你有十分相像,性情也如出一辙,都是这般的好耐心。”
“是甚样人物?旧交,抑或略有几分交情?”
“不是,不是,也有些颇深的交情。”
“这是怎的说?”
“却不好说了。”宝娥道,“我那哥哥是个腼腆的性儿,不喜与外人聊私事。如今他虽不在此间,也不能任我乱说。”
那国师沉默一瞬,忽道:“你走罢。”
宝娥道:“还没看见那王子哩。”
国师仿要说话,刚张嘴,忽一顿。
他擡手碰了下脑袋,眉峰紧锁,似有些头疼。
但不过须臾,他便垂下手,顺手替她斟茶,笑道:“不急,不急。你先吃茶,我差人去打听打听。陛下时常去看望王子,若他也在,实为莽撞。”
“好,好!”宝娥走得累了,果真接过茶水,吃尽。
那国师并不看她,径出门去。
却说宝娥吃了茶水,不一会便觉困倦,就把椅子作草窝,藏头缩颈打起瞌睡。
昏梦中,她模糊看见卯二。
那卯二横躺在虎皮床上,单手撑着脑袋,喊她:“宝娥。”
宝娥:“哥哥啊,你一个身死的孤魂儿,怎还四处飘荡哩。”
卯二微微冷笑:“你是盼我死不成?”
“不曾,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