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锦几乎是木然地站稳在原地。
直到看见慕书安出现在视线里。
“岁宁姐姐。”她一把扑进慕书安的怀里,害怕又委屈。
南晟捡起地上的刀,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护在慕书安身侧。
越丹按着最後一个仅剩的活口,没有问出什麽有效的东西,毫不犹豫一刀而下。
慕书安擡手轻轻地拍着沈繁锦的後背,柔声地安抚:“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来了,我们都在。”
沈繁锦“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抱着慕书安哭得不能自已。
好久好久後,才一抽一抽地擡起头,红肿着一双眼睛,“他们说我哥死了,岁宁姐姐,他们说我哥死了……我哥死了……”
在听到“死”的那一刻,慕书安仿佛灵魂被猛然抽空,整个人眼神失焦地愣在了原地。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沈繁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继续问着:“岁宁姐姐,我哥,我哥他是不是真的死——”
越丹上前,一个手刀将他辟晕。
看着眼神空洞的慕书安,越丹难得情绪急躁,“岁宁!他没死,你自己说的,他要活下来!他会活着回来接你的!”
“慕书安!!”
慕书安眼睫眨了一下,眼底湿意刺痛。
“嗯。他会活着回来接我的。”她将阖眸将眼泪逼退,快速平复好情绪,“走吧,我们带她下山。这麽以来,你和覃河得连夜赶路了。”
越丹一把将沈繁锦捞到背上。
慕书安跟在她身後,走了两步後,又停住,“等我一下。”
她折回了那间小屋。
越丹背着沈繁锦,本是擡脚准备跟上,但是又放回了脚步。
她看了一眼南晟。
南晟立马明白过来,握着剑,跟着慕书安进了小屋。
到了城门口,慕书安让越丹和覃河立马就走。
他们在护送下,回到雁西侯府时,凌采珺面容憔悴地守在厅堂。
“她没事,只是收了刺激。加上她听到了一些关于阿归的消息,晕过去了。”慕书安跟凌采珺解释着,好让她放心一些。
看着那眼底遮掩不住的疲倦,又补充道:“奶奶,关于阿归,如果您愿意跟我一样相信她,就再等等。”
凌采珺没有说话,握着她的手,眼含热泪,重重地拍了拍。
“至于小锦,我还有事,得您费心安抚了。”
“你不住下?”凌采珺诧异,“覃河都走了,你不住这儿,遇到危险怎麽办?”
她解释:“我还有些事要做,不能在雁西侯府,恐落人口实。”
不过见凌采珺不放心的神情,想了想,便道:“保险起见,还需奶奶挑两名护卫陪我走一趟。办完事,我会还于侯府,然後来接南晟。”
凌采珺立马让覃江给慕书安挑了两个得力的府兵。
慕书安赶到皇陵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是齐容死後,她第一次来。
她站在陵墓前。
“我既已前来,尔等何故还不现身?”
风起风过,慕书安的身後悄然便多了两纵影卫。
她背对着衆人,朝旁伸出手,“剑。”
离她最近的一个影卫奉上一把长剑。
慕书安缓缓拔出剑鞘,仔细欣赏了一番,“确是好剑。”
话落,眸色一沉,反手一剑劈在了齐容的墓碑上。
下一刻,身後响起了齐刷刷的抽剑声。
“慌什麽。我又没劈在你们陛下身上。”她冷着声音,将长剑扔在齐容的墓前,转过身,睥向衆人,“再者丶区区一个我丶也值得你们所有人拔剑?”
闻言,衆人又面面相觑地收剑回鞘,怒目地瞪着她。
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她当场凌迟斩杀。
慕书安嗤笑一声,“瞪我也没用,你们奉的遗命是待我前来,听我差遣。别说我只是劈他墓碑一道印痕,我就是掘了他的坟,你们还是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