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盖看着沉睡的二人,开口道:“待明日她们醒了再回去吧”
常峰当即将那吐蕃首领的大帐清了出来,随即找来干净的被褥。苏雅与图拉将周舍与耿成玉安置好以後,留图拉守着大帐,苏雅便出去了。
她在一处篝火旁找到了阿盖,此时阿盖抱着双膝坐在篝火旁,双眼看着火苗发呆。
苏雅轻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公主开口道:“阿盖。。。”
许久後阿盖才轻声道:“苏雅,她为何一直骗我?”,问完这句话後也不待苏雅回答,便径直接着说了下去。。。
“那年她救下我们,到如今已一十二载,起初我对她也起过疑,可她已娶了两位夫人,且她们那般爱护她,岂能有假,那年周春与周晟的出生也让咱们疑心过为何如此之巧,但都被她们遮挡过去了。这些年我对她步步紧逼,她却连连後退,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阿盖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苏雅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免叹息,她是医者,心中也早有疑惑,只是许多事她作为侍女不可去深究,况且公主的心早已在那人身上,且不在意那人已有两位夫人,谁人还能阻拦她!
想到这里,苏雅轻声问道:“阿盖,你恨她吗?”
阿盖一直沉浸在周舍欺骗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此刻猛地的听苏雅这般问道,一时间倒是怔住了!
恨她吗?这个问题让阿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却是恨她,却不是恨她的女儿身,而是恨她为何独独瞒着自己!
片刻後,阿盖握着受伤的手臂咬着贝齿冷声道:“她须得给我一个交代”,说完起身而去。
苏雅看着她愤恨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只怕公主这次当真是愤恨难平了。。。
周舍睁开双眼时,只见头顶是陌生的大帐,脑子迷糊了半晌才想起昨日最後晕倒前的情形,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耿成玉正沉睡在自己身旁。
她心急的轻摸了摸耿成玉的脸颊唤道:“成玉,醒醒。。。”
这时图拉从大帐外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见周舍醒了过来,便出声道:“爷,你醒啦?”
周舍看见是她,这才松了口气,于是开口问道:“昨日可是常峰他们及时到了”。
图拉放下水盆回道:“昨日我带着常护卫与肖护卫他们赶到时,阿盖已击杀了那些黑衣人,只是爷与二夫人已经中了麻药晕了过去,咱们这才将你们安置在此歇了一夜”。
周舍听完後点了点头,好在有惊无险,大家都没事便好。想完後便又开口问道:“阿盖她们可否受伤?”
图拉点了点头道:“阿盖胳膊伤着了,阿姐後背也伤了,好在都是皮外伤,只是阿盖不知为何心情很差”。
周舍听罢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刚想坐起身子,谁知胸口一阵隐痛。。。原来是她昨天的伤口这番动作又扯到了。
周舍下意识捂住了左胸口,愣了片刻後沉声道:“我的伤口是谁包扎的”。
图拉不知她为何如此问,想了想道:“昨日我们赶去时,爷的伤口已经包好了,应是阿盖或是姐姐包扎的”。
她这话一说完,周舍心里大惊!她张口结舌的半天未再说出话来,直到耿成玉浅吟一声醒了过来,看着周舍正捂着胸口,摇了摇还有些发沉的脑袋关切问道:阿舍,哪儿痛?可是受伤了。。。
周舍这才回过神来,她朝图拉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吧,让常峰与茂芳一炷香後来见我”。
待图拉出了大帐後,耿成玉看着她凝重的面孔急急问道:“我们怎的回来的?你伤在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周舍这才将外衫退了去,随後解开内衫便看见胸口已包好了干净的白布和上了药,可是自己之前的布条却不见了。。。
耿成玉坐起来後小心的查看了她胸口这伤,直到确定只是皮外伤之後才松了口气。
只是她刚松口气的同时,便听见周舍低垂着眉眼道:“玉儿,这伤口是咱们晕过去时阿盖与苏雅包的”。
耿成玉本有些昏沉的脑子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她脱口而出道:“她们包的?”
周舍看着她眼中的震惊,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时间大帐内安静了下来,俩人未在开口说话,她们心中依然明白周舍的女儿身暴露了。
半晌後,耿成玉将周舍内衫穿了回去道:“昨日战事你且去处置妥善,我去寻阿盖她们”。
周舍看着她帮着自己穿好衣衫後又整理了自己,便犹豫道:“可需让茂芳带几个夜枭同你一起去”。
耿成玉知她心中的担忧,轻声安抚道:“不必,我自己去便可”。
周舍朝她点了点头,便看着她拿着佩剑出了大帐。片刻後常峰与肖茂芳和田镖一起进了大帐,看着周舍捂着胸口坐在行军床前,几人沉默着齐齐跪了下去。。。
周舍心中正想着身份的事情,擡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疑惑道:“这是作何?馀泰与李边李境呢?”
田镖并未擡头,只是拱手回道:“爷放心,他们三人正看守那吐蕃首领及副将那些人呢”
周舍这才放了心,当下道:“都好好的,你们这是作何?”
常峰一脸惭愧回道:“咱们第一次上战场,便让爷独自一人涉险,还伤在了要处,爷处置我们吧”,昨日回来後三夫人的脸色比冬日的霜冻还冷,任谁也不搭理,定是怪他们没能护在爷身边,这才让爷心口处受了伤。。。常峰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後怕,战场刀剑无眼,他与茂芳昨日不该听爷的去追那什麽首领,应该护在爷身旁才是!
周舍这才摆了摆手无奈道:“只是皮肉伤,上了药已经结痂了,无碍。。。我还当馀泰他们怎的了”,说罢看着跪地不起的三人烦躁道:“跪着作何,还不快起来”
肖茂芳擡眼看了一眼周舍後,轻声问道:“爷当真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