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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你很不同（第2页）

时间在一种微妙的平静中悄然流逝。

终于，林月竹端起了面前那杯早已凉透、又被丫鬟悄悄换过的热茶。

她象征性地沾了沾唇，便放下了。她站起身。

“叨扰多时，该告辞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些许世家主母的端方，但那份刻意维持的疏离感，却比来时更甚。

沐颜汐也随之起身，依旧是微微颔：“沈夫人慢走。”

没有挽留，没有客套，礼数点到即止。

林月竹深深地看了沐颜汐一眼。

那眼神极其复杂，包含了太多情绪：有残留的震惊，有未消的愠怒，有深深的忌惮，有难以理解的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欣赏？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一步步走出了这方小小的厅堂。

沐颜汐没有相送，只是站在厅内，目光平静地看着林月竹挺得笔直、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

楚无妄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边，锐利的目光扫过林月竹离开的方向，又看向沐颜汐，带着询问。

沐颜汐微微摇头，示意无事。

小厅内恢复了宁静。

只有红泥小炉上铜壶里水汽蒸腾的微弱嘶鸣，和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林月竹身上的沉水香气。

沐颜汐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她看着窗外小小的院落，墙角那几竿翠竹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几盆她随意移栽、并不名贵的花草，在阳光下舒展着生机勃勃的枝叶。

简单，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她端起自己的茶盏，看着清澈的茶汤，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这场交锋，比她预想的……要有意思得多。

林月竹的反应，也让她对这个时代、对这些被规则束缚的“贵妇”，有了新的认识。

软轿平稳地行驶在回沈府的路上。

轿帘低垂，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轿内，林月竹端坐着，背脊依旧挺直，维持着世家主母最后的体面。

可她的脸上，却再无半分来时的冰冷高傲，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和……挥之不去的疲惫。

她闭着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方才在小院里生的一切。

沐颜汐那张沉静却锋芒毕露的脸。

她那番惊世骇俗、却又强大到令人心悸的宣言。

她举手投足间那份从容不迫、仿佛掌控一切的气度。

还有那个小小的、简陋却生机勃勃的院子……

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晃动。

她试图用惯常的思维去评判，去否定——粗鄙、无礼、狂妄、不知所谓……可这些词，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纸糊的盾牌，在对方那强大而真实的气场面前，一触即溃。

她不得不承认，沐颜汐除了那该死的、让她如鲠在喉的和离身份和商户出身……她身上，竟挑不出任何实质性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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