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正说着,“小言上了高中,成绩还需老师点拨不少……”
宅院二楼却走下一个少年,嗓音极大:“爸,你再给我打点钱呗!我游戏抽卡又歪了!”
林在栖吓了一跳,这公鸭嗓……一听就是变声期没好好保护。
楚父看了眼对此极为漠然的继子,露出点苦笑,扭头去责备儿子:“小言!你哥哥在这呢,像什麽话!”
楚言端着手机,草草地瞄了眼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眼里划过不屑,但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在父亲威压的眼神下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哥”。
谢松厌微微颔首,算是应了招呼。
侧过身,男人露出身後尽量降低存在感的郑特助:“楚叔,我给母亲还有您带了点薄礼,不成敬意。”
郑特助微笑,递上礼物。
楚叔扫了一眼,嘴角抽了抽:除开人参和茶叶,就是高级保健品。
示意一旁的阿姨上前拿过礼品,中年男人笑着说:“咱们先去餐厅吧,你妈妈还在楼上收拾。”
他又转脸看向楚言,“还愣着干什麽,过来一起!”
“哦。”
楚言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不爽的目光仿佛要把前面的男人烧出个洞,但谢松厌却恍若未觉。
桌上已经摆上了一些凉菜,还有些拿来垫胃的月饼。
但是该来的人,并没有来齐。
桌上可谓是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刺啦”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去,男人慢条斯理拉开猫包拉链,露出里面瞪着圆眼的猫。
蜷缩起来的林在栖全然没料到,谢松厌会在这种场合把猫包打开:“?”
刚才楚言就注意到谢松厌亲自带了这个粉色的包,但是不知道这个包里装了什麽,这麽一看,竟然把猫带过来了。
楚言翘起二郎腿,嗤笑一声:“哥,你也喜欢这些啊。”
猫本来一脸茫然,听到这句话,眼睛骤然眯起。
“这些”?什麽意思?鄙视他还是鄙视老板呢?
林在栖上上下下把这个出言不逊的家夥看了个遍:长相和谢松厌比起来,那自然是不够看;唯一能看得出的,就是结合了父母的好基因,可惜眼睛里唯有酸意和讥讽,将这张脸的水平拉低了不少。
魅魔很快得出了对楚言的评价:不过是个被家长宠坏了的小傻叉,甚至没有斗争价值。
楚言嘲讽的本意就是让他爸好好看看,天天挂在嘴边让他追赶上的谢松厌也不过如此。他翘着板凳,鄙夷地看着那只猫:“哈,就连这只畜生的品种,看起来也不是什麽好货色。”
这下连眼观鼻鼻观心的郑特助眼睛都瞅过来了:这楚少爷眼睛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才行?对着这麽可爱的猫,也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猫轻飘飘地盯了楚言一眼,转过脑袋,拿屁股对着他,全身上下写着三个字:“真没品”。
有些人的恶意甚至能挡住魅魔天然的魅惑攻击,也算是一种天赋吧。
“小言!”楚父立马低声喝道,示意楚言不要再说下去了。
楚言不以为意:“爸,怎麽就不能说了?你不是和我说,人家才对这些无聊的爱好不感兴趣吗?啧啧,那现在是怎麽回事啊?”
“楚言。”
这回出声的不再是他父亲,而是他名义上的兄长。
男人的黑眸倒映着楚言的身影,瞧着竟有几分阴冷:“我不介意先把你丢出去。”
楚言有些犯怵,但还是嘴硬道:“你想把我扔哪儿去,哈,这是我家!”
漫不经心地拈起一块月饼,谢松厌一点一点掰碎,塞进还气咻咻的猫嘴里,淡淡道:“你尽管可以试试。”
说他可以,说他猫不行。
现在是在楚家,可那又怎样?
面子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变得不重要。
楚言咬牙,看出了这话语之中的认真:“你……”
“言言,怎麽啦?”一道女声插入了僵持之中,谢松厌给猫投喂的指尖一顿。
电光火石间,林在栖突然领悟了楚言和谢松厌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差距:嚯,能看得出老板妈是真不把第一个孩子放心上了。他一边小口嚼着月饼,一边偷偷觑老板脸色,会不会其实一开始,谢松厌的名字里面,也该是个“言”呢?
他偷看男人神情,但除了刚才那不容易被发现的停顿,好似再无风浪。
当女人出现在餐厅,楚言表情立刻一变,几分委屈地控诉:“妈,你能不能不要请他来我们家了!”
在楚父无济于事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呵斥声中,谢松厌眼皮都没擡。
只有林在栖好奇地瞟了几眼款款走入的女人,不得不承认是美艳的,岁月甚至没在这姣好的面容上留下几分痕迹。也是,如果爸妈长相不出色,那也会凑不出谢松厌这样的建模来。
同谢松厌眼皮都不擡一样,她一点眼神也没分给谢松厌,径直走向自己委屈的小儿子:“哎呀,言言你受委屈啦,妈妈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