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破晓唇角轻扯,带着一丝冷然,她静静看着宗泰,想看他要玩什麽把戏。
“去年冬至臣弟回建康复命,这姜姑娘遭遇流寇劫持,臣弟偶然救下这姜家姑娘,得知她与太子定下亲事,臣弟护送她回建康有何不妥?”他一副光明磊落的神色,吴王相貌本就生得极好,他神色坦然,却让人有种不得不信服的魔力。
“确实合理,只是这姜姑娘为何要与太子退亲?”宗泰又笑了,“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此言不言而喻了,在场的每人都神情怪异。
皇後长袖下的青葱玉指悄然捏紧,微微泛白,她看着宗隐,心中怒意滋生。
“大皇兄,此事有何干系?父皇母後今日召儿臣进宫,不过是问清儿臣端午夜身在何处,大皇兄如此言语,是否有意毁人名节?我与姜姑娘萍水相逢,护送她回姜府也是光明磊落,若是偷偷摸摸反而心中有鬼,大皇兄此番言语,不仅让姜姑娘清誉受损,势必让我这个兄长也与太子龃龉。”他神色凌厉睨着宗泰。
宗湛听到姜柔止退亲的事,心中甚是不悦,他看着宗隐,想知道是否如他所想。
“愚兄并非有意如此,只是那夜德贵妃中毒暴毙,德贵妃的掌事宫女又在膳房寻到这枚香囊,正是二弟丢失的,二弟说自己那夜不曾在宫中行走,既是没有,那我这个做兄长的肯定要替二弟澄清了才好。”
宗隐擡眼看向他,他是什麽心思他怎会不懂?
“既是如此,不如召他们进宫,澄清也好。”皇後提议。
“好,宣他们进宫!”
姜柔止和长韵正在廊下喝茶赏花。
天空暗沉沉的,乌云压顶,叫人看着喘不过气来。
“今日这天色甚是奇怪,怕是要下雨了。”姜柔止闷声道。
“这雨迟早都要下的,或早或晚罢了。”长韵袖袍一拂,玉指轻轻拈了一旁的叶子。
太监在家丁的引领下进入内院。
“姜姑娘,崔夫人,陛下口谕,宣二位进宫。”
“臣女领旨。”
“这雨要下了。”姜柔止面无表情。
姜柔止和魏肃舟长韵一起进宫。
宫墙长廊下,马车步步向前,是兰维桢的马车,兰维桢缓缓从马车上下来,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进入长青殿。
兰维桢看到姜柔止那张清冷坦然的脸时,平静的心湖泛起了怨愤。
进入长青殿,衆人行礼。
“端午夜,宗隐是否和你们同行?”皇帝沉声问道。
“回皇上,端午夜,微臣和夫人表妹在集市上,偶遇王爷和兰姑娘,那夜许多人都可以见证。”魏肃舟恭敬回答。
“可有此事?”皇後看向姜柔止他们。
“确有此事。”姜柔止和长韵兰维桢异口同声。
“既是如此,那宗隐确有不在场证明,那这香囊到底是怎麽回事?”皇後也觉得疑惑。
“父皇母後,儿臣有话要说。”吴王说道。
“有话便说。”
“既是怀疑儿臣下的毒,那宫宴所有的菜式都是相同的,虽是分食,可儿臣若是下毒,又怎敢保证只下在德贵妃的吃食中?且儿臣的父皇母妃也在宴席中,若儿臣下毒,怎敢保证父皇母妃不被连累?”宗隐问道。
皇後和皇帝面面相觑,觉得此话似乎也有道理。
“此话也甚是有理,若在膳食中下毒,可那夜为何只有德贵妃中毒?”
“陛下丶皇後娘娘,可这香囊确实是在膳房中寻得,这香囊也是吴王殿下贴身之物······”萍姑姑弱弱说道。
“看来二弟确实不在,这香囊说不定是谁故意诬陷的,明知这是二弟的贴身之物,自然人人都以为这是二弟做的。”宗泰又笑道。
吴王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卖什麽关子。
皇帝和皇後脸色凝重。
“可愚兄兵马司的属下却告诉我,端午夜,兰姑娘和魏家夫妇在戌时两刻便各自回府,而打更和兵马司巡逻的人却说王爷是亥时才回去的。”
吴王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姜柔止擡起头看向宗泰,看来,他确实有备而来。
“果真如此?宗隐,你这个时辰去了哪里?”皇後疑惑追问。
“母後······”吴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