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娘一听这话知道馀神医是不娶自己了,举杯道:“我也没当真。”
姚安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馀越岐是什麽意思。
馀越岐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偏偏像是单纯的毛小子一样,把姚九娘如何上门求医,如何愿意嫁给自己的事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姚九娘几次想打断他都没成功。
眼看着姚安泰的脸由红转白又转青又转紫又转黑。
馀越岐分毫没有察觉,还笑道:“姚大人,你可是险些做了老夫的岳丈啊!”
一个岁数能做自己爹的老头对自己说你闺女主动要嫁我,姚安泰气的抖动不止。
他再也顾不了其他,用力拍桌:“姚九娘!你不知廉耻!”
姚九娘心如死水,她瞅着馀越岐,咬牙切齿:“你为何害我!”
馀越岐笑而不答,饮尽杯中酒:“时辰不早了,老夫告辞,哈哈,告辞。”
姚安泰任由馀越岐离开,怒目盯着姚九娘:“我道你闭门思过学了些大家闺秀的礼仪!你倒好!跑出去伤了头还上赶着嫁给人家!我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
姚九娘看姚安泰恼了,也不装了:“从小到大你给过我啥?如今发达了,只给了一个月月钱就不给了!你不给我钱,我不得自己出去挣钱?”
钱嬷嬷和杨管家听小姐这麽说都吓出一身冷汗。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小姐日日都出去吗?
看姚安泰抖着手指头,姚九娘一把拍下去:“别指我!你有什麽资格教训我?你以为你当官了就能摆个架子教训我了?呸!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混混,窝里横,脏心烂肺的混蛋!”
姚安泰在外挖空心思地捧臭脚,逢迎上官,心中已是满腹积怨。
回了家还要被亲闺女指着鼻子骂。
他眼含冰霜冷情道:“既然你不当我是你爹,我便也不认你这个闺女!今日起,将她幽禁祠堂,五日不许给她水米!让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家法!”
杨管家看姚安泰是动了真气了,犹豫间还是劝道:“老爷,少爷还小,有小姐在一旁提点还是好的呀!”
姚安泰冷笑一声:“这样的姐姐在身边,也不过是教他如何忤逆长辈!我已拿定主意,饿她五日,之後撤了一应嬷嬷丫鬟。你既然不想做我姚家的小姐,就一辈子圈在院子里做奴婢去吧!”
看姚九娘如此顽劣,姚安泰彻底死了心,就当没养过这麽个女儿。
至于儿子,明日便请个西席,严加教导,第一要义便是教他天地人伦!
杨管家想到此时再劝无益,擡手招来两个下人将姚九娘绑去祠堂关了起来。
可到底是姚家的真小姐,二人在祠堂还是给她松了绑,好言劝道:“小姐,你且在此反省,杨管家会送饭食来,等老爷消了气,您好好赔个不是也就过去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
姚九娘此时再不想开口。
她算是明白了,进了这座姚府,她那个混账爹也死了。
如今那位,是实打实的姚大人。
自己这个女儿,不过是他手下讨喜便留着不讨喜便打杀的奴隶老狗。
此时若再不逃,有人味儿的姚九娘也不久就会死去。
活下来的也只能是奴仆哈巴狗。
她爹是了解她,知道她爱钱。
可他还不够了解她。
如果了解,就不会仅仅关她在祠堂。
西北的山,比这姚府的院墙高的多。
山上珍贵的药草,大多长在陡峭之处。
没有灵巧的身手和坚毅的心,如何能摘得?
姚九娘趁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废吹灰之力出了祠堂,借着竹林中高出墙许多的竹子利索地翻了出去。
还在宵禁的时间,坊市的门还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