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盐吏“呼通”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摔倒,还是胖脸眼疾手快,上前稳重的扶了一把,叫他顿觉老脸臊得慌。
见来人是个眼生的,两人很是紧张。
“来者何人?”因为背着光,胖脸跟老盐吏便就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听见大概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胖脸盐吏支棱起来,扶着老盐吏上前几步,用被肉挤的看不见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只见这少年五官生的极好,甚至有些男生女相,雁翅一样的眉眼,走路挺直,自带一派潇洒利落之气,身上穿的是黑狐大氅,虽说没有镶金边儿,单说这料子就是他八辈子也摸不到的东西了,想必家世非富即贵。
“你也配跟小爷说话?”喜宝连个眼风都没给他,“给小爷把你们这管事的叫来。”
这是什么来头啊?这么狂?
胖脸跟他干爹面面相觑。
不过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面前的少年到底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你您方才”
“什么你我的,没看见爷还站着呢?快给小爷搬椅子来,”喜宝皱眉,不耐烦的打断他。
两人见喜宝这样态度,稍稍心安了些,也是,高高在上的贵人怎么会管他们底下的事儿呢,犯不着啊。
老盐吏甩开胖脸的手,浑浊的眼珠子在喜宝腰间玉佩上打了个转,好大的一块羊脂玉雕的坠子。
他现在也有心情与面前的少年周旋了,随即面上就带了几分和善的笑:“贵人,您这是来做什么的?您得说出来,咱们才好替您去找人不是?”
"贵人稍坐。"胖脸盐吏一把扯过方才他干爹坐过的椅子,用袖子反复擦了几遍,谄媚的招呼喜宝:"贵人,您坐"
老盐吏暗暗瞪了他一眼,胖脸看见了就心道:就算我给你,那你敢坐么?谁知道这是哪来的大佛。大佛都没坐,你个老匹夫坐了也不怕死。
“小爷来做什么干你屁事。”喜宝顺手就解下大氅放到胖脸盐吏的手里,毫不客气的开口就喷。
这不脱还好,一脱下大氅,喜宝身上的金银珠宝差点晃瞎了二人的眼。
她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两人,给自己拿了个干净的茶杯倒了杯茶水,这都是进屋前特地叫阿财给她佩戴上的,就是为了撑场面,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老盐吏脸色青白交错,被一个黄毛小儿训斥总归不是什么叫人舒服的事,可他又不敢真的跟喜宝闹起来,毕竟方才的事情,这个少年不知道听了多少去。
眼下是少年不想管,万一给他惹恼了,看他一副“看到你们这些长得歪瓜裂枣的低贱小卒小爷就懒得跟你们废话”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有权有势的,若是真计较起来,自己拿什么去跟人硬碰硬呢。
再者说,瞧瞧他那一身行头吧,若是真碰上,别说硬碰硬了,自己这把老骨头都想紧紧地贴上去,与那些珍宝合在一起,永不分开。
“噗——”喜宝皱着眉头猛然把刚入嘴的茶水喷出来,“你们就喝这种东西?碧螺春没有吗?”
两人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碧碧落椿?是是什么野菜么?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这边喜宝把两个盐吏为难的团团转,那边阿财就告诉喜宝三丫他们带着大人在盐棚门口了。
喜宝听后,放下茶杯,又作出一副冷笑的姿态来对着屋内的两人:“行啦,别忙活了,小爷没那个功夫来消遣你们,爷有事问你们,只要老老实实的跟爷说实话,替我办事,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说罢,他掏出一大把金灿灿的金馃子,扔在了桌子上。
没人看见他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而那两人的目光就像黏在了桌子上似的,眼中只有那小片金色。
老盐吏和胖脸盐吏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狂喜,忙不迭点头表忠心道:“贵人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喜宝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标准的二世祖的形象,若不是看在金子与那张俊脸的份儿上,这副样子几乎叫人看了就火大。
她的目光随意地落在面前站着的两个人身上,看他们低眉顺眼,战战兢兢的样子,全然想象不出这是方才商量着把人冤死的狠毒角色。
喜宝眼中恶作剧般的恶意一闪而过。
她突然坐直了身子,故意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道:“爷有要事交给你们二人。”
“贵人,您说。”胖脸把胸脯拍的邦邦响,“只要小人在,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替您办成。”
老盐吏见被抢先一步,心里气的够呛,面上却跟着附和:“小老儿在此二十几年了,说句卖老的话,就连盐仓里有几只耗子我都清楚,贵人在盐场想要办的事,小老儿不说十成十,九成九的把握还是能办成的。”
他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来盐场,要办的事不就那两件么,不是要盐就是要盐引,这两种不管是哪种他都能办。
喜宝心里几乎要笑出声来,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点点头,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门口快死了的那个人是谁打的?”
喜欢农家喜宝请大家收藏:dududu农家喜宝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