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已的指尖偶尔会蹭过薛稷的皮肤,温热的触感一闪即逝,让他来不及回味。
等护膝套好,薛稷就看见周行已又将木轮椅推了过来。
薛稷看着那轮椅,剑眉微微一挑,
“这……也是你们太子殿下的命令?”
“是。”
周行已应得干脆,
薛稷无声地看了他片刻,发现对方目光是坦坦荡荡,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他只能低哼一声,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意味。
他现在腿伤确实不便
更重要的是,周行已不知道什麽时候将木杖给藏起来了。
要是他自己挪着出门,天估计都要黑了。
等薛稷被周行已推着来到议事厅。
冯倍眼尖,远远望见那架轮椅,立刻快走来,
“薛大人您可算醒了,奴才来推您……”
他手还没碰到轮椅,周行已戴着面具的脸微微一侧。
锐利的目光透过面具的眼孔,落在冯倍脸上。
吓得冯倍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冯倍还在心里吐槽:
都是宫里来的人,相煎何太急,这麽凶干什麽。
撒觉目光也在轮椅上转了一圈,
“大人早就该用这轮椅了,多省力。”
调侃完了,撒觉和海刚就都严肃起来和薛稷汇报事。
原来昨日,分平县的知县来信,说丈量土地的事推行不下去。
原因是,这严阁老的本家就在这分平县。
他们老宅上还挂着先帝亲笔写得牌匾,说那些小吏是不配进门的。
严家这样,其他豪绅也在那里扯皮。
你严家不敢进,就敢进我们的吗?
搞得知县是两头为难,只好如实禀告。
薛稷立马亲笔写了封信,托冯倍带去给元亨帝,要快。
冯倍接了信,临走时也回瞪了一下周行已。
叫你凶我!
等冯倍离开,薛稷目光扫过厅内诸人,
“分平的事,本官也要亲自去一趟。”
“大人不可!”
撒觉第一个出声,急急拱手,
“您病还没好,车马劳顿怎麽受得住?况且……严家背後,是首辅严息儒,您和他直接对上,影响不好。”
海刚更是直接,
“撒觉说得对,大人坐镇中枢调度下令就好了,清丈土地的事,下官愿往。”
薛稷的目光扫过两人,
“变法就必须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