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平县县令被撤,赵有成的原班人马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在乡贤里费神考察了很久,薛稷也没有找到一个特别合适的人选替代。
最後勉强选了一个胥吏,先替赵有成主管分平县,再等朝廷安排。
“你觉得大雍上下,这样的贪官污吏少吗?”
周行已见先生终于和自己说话了,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在思考薛稷的问题。
以前他总觉得,大雍上下君臣一心,贪官污吏少之又少。
可现在……
一个县令都能草菅人命。
大雍两京一十三省,这麽多官,又有多少蛀虫?
“所以不仅考绩法要加快速度推行,我们还缺人才。”
薛稷语重心长地和太子爷分析。
虽然这样的贪官被拔除是好事,但还要做好善後的事。
但是大牢里的寒湿气,到底还是击垮了薛稷强撑的精神。
尤其是那心口,又开始痛了起来。
他扶着腰,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形微晃。
周行已心头一紧,立刻将一直备在旁的轮椅推了过来。
与海刚一左一右,小心地将人搀扶着坐下。
薛稷刚坐下,便觉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眼前发黑。
呼吸急促,忍不住掩唇咳嗽起来。
周行已立刻半跪下去,一手稳住薛稷微晃的身子,一手力道适中地替他揉按胸口顺气。
靠得近了,他才惊觉薛稷呼出的气息滚烫。
居然是起了高热。
一旁的孙大夫妇看在眼里,同样急在心里。
虽然孙贵没能救回来。
但要不是这几个官老爷,也没这麽容易把孩子尸体带回来。
他们是懂得感恩的人,立马就说可以向邻居商量,有空出来的屋子可以让薛大人好好休息。
薛稷勉强压下咳嗽,气息不稳,就想开口拒绝。
然而,他刚擡起眼,周行已就轻轻按住他的手,替他决定了。
海刚等人早已心急如焚,闻言更是连连附和,只盼薛稷能立刻得到安置休息。
薛稷见事已至此,衆人心意已决。
加之自己确实难以支撑,最後是疲惫地合了合眼,就不再多言。
车厢内,薛稷烧得愈发迷糊,意识昏沉间,只觉周身时冷时热。
伤腿的隐痛也被放大了数倍,忍不住发出细微难耐的呻吟。
周行已将他小心地安置在软垫上,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烫得灼手。
他拧了条湿帕子,轻轻敷在薛稷额上。
一阵凉意靠近,薛稷昏沉中微微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