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员们大会小会的开完,决定把那艘破损不算严重的游轮整修。
原因是岛上没有酒店,也没有临时可以安排四十七人住宿的地方,只能把船舱修好暂住。
没了珊瑚礁就相当于失去了海上灯塔,那一年一度的自由日也就没有了意义。
而这引发的後果,可能是这个叫海角的岛,永远的和外面隔绝开了。
关于这个岛上的巨大变故,以及议员们对外来人的临时安排,秦朗都是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
唯独提到波斯特的时候,他才看似浑不在意,实则竖起了耳朵。
那个不在乎自己身体的家夥,因缝合和骨头的问题,被要求留在医生家里一周,直至拆线後才能离开。
秦朗心中莫名松了口气,表面仍然不动声色。
暂时不能离岛,这个消息对于秦朗说不上好坏,现在他已经被波斯特影响到情绪了,持续下去,还不知道会出现什麽失控的场面。
这个岛就这麽大,连刻意避免见面都很难,何况他现在住在亚西吉家,难保波斯特之後不会找来。
真可笑,秦朗心中自嘲,他们明明连暧昧关系都不是,怎麽就会演变成这样。
相安无事的混过了两周,秦朗除了偶尔下楼吃东西,基本不会出阁楼,尽管这样,他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要怎麽办。
直至亚西吉给他做出了选择。
“你说什麽?”
秦朗手还扶在门上,保持着刚开门的姿势,脸上是下意识的不可置信。
亚西吉站在门口,神色淡淡的又重复一遍:“回波斯特家住吧。”
秦朗皱眉问:“他让你来这麽说的?”
亚西吉抿了抿唇,“不是。”
“那你什麽意思?是嫌我占地了?”秦朗忽而冷笑了声:“还是说,现在你想开了,反而要撮合我们?”
没等亚西吉回应,秦朗先说:“行,我走,在你家也住够了。”
他说完,肩膀撞开挡在门口的亚西吉,什麽都没拿,连来时那几件单薄的行李也没拿,径直下楼走了出去。
关门声消失很久,亚西吉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他和托尼这些天全在忙最近的突发事件,整天不是决策院就是游轮那边,总之是两头跑。
这期间,他们也去看了波斯特几次。
只是两周的时间,那个人就清瘦了不少,每次见面也都要追问关于秦朗的事。
亚西吉心里清楚,他阻止不了什麽了,何况岛上出了变故,还不知道之後会发生什麽,倒不如让波斯特随心而去。
岛上的四季不太明显,过了最热的那天海神节,白昼渐渐缩短,但天儿还是温温的,只晚上的风有些凉,尤其是海风。
离居民地稍远的海边椰子林,簌簌的海风在其中穿梭着。
秦朗傍晚从亚西吉家里出来後,只往安静的地方走,走着走着不知怎麽的,就走到了当初来摘椰子的那个海边。
‘哗哗’的海浪声此起彼伏,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夜空上的弯月,和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月光。
秦朗环视周围,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哪儿。
椰子树依旧高耸,有些熟透了的椰子掉到了地上,有些还坚持的挂在树上。
现在已经不是吃椰子的最好时段了。
也不知道他家冰箱里还有没有新鲜的椰子水喝,秦朗脑子里莫名的蹦出来这麽一句话,随即鬼使神差的伸手捶了下树。
他这一拳不轻,还真有颗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椰子晃动了起来。
秦朗见状,不顾已经撞破的手,又锤了树干两拳,那椰子果然掉了下来。
秦朗多日沉郁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他捡漏了颗挂不住的椰子,然後找了个看起来坚硬些的石头,狠狠的凿了下去。
这回他一次成功,虽然破了个大洞,漏掉不少汁水,但看起来还是能喝到很多的。
秦朗当即仰头喝了一口,却没了笑意。
他眉头拧起来,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句:“白捡的果然不好喝。”
熟透的椰子当然没有新鲜的好喝,秦朗叹了口气,随手扔了椰子,没再喝第二口。
夜色越深,海风越冷咧。
白天只穿个半袖没关系,晚上出门不披个外套挡风,着实有点凉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