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忆回笼的瞬间,宋岐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顾连舟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见宋岐灵醒来,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师兄,你醒了,宗主吩咐,今日只能先用些清粥。”
他声音平稳,神态自若得好似昨日什麽都没发生一般。
宋岐灵含糊地应了一声,翻身下床,也顾不上洗漱便坐于桌前,埋头苦吃,根本不敢看师弟的眼睛。
粥碗见底,她才清了清嗓子,目光却仍盯着空碗:“昨日之事……多谢师弟照料,辛苦你了。”
顾连舟眼帘微垂,伸手拾起那空碗:“分内之事,师兄无恙便好。”
宋岐灵悄悄擡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师弟经此一夜,似乎憔悴了许多。
既提及昨日,她顺势道:“我们在此养伤已耽搁了不少时日,如今你既已大好,也是时候该离开了,你意下如何?”
顾连舟闻言,沉吟片刻。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对更精纯丶更充沛妖气的本能渴望,青云溪难以满足他日益增长的需求,甚至隐隐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更何况……
他擡眼看向师兄。
因为自己负伤的缘故,师兄匆匆离开南城,想来此行势必要回去为自己的事情做一个了断才肯罢休。
耽搁的这些时日,他怕是早已等不及了吧?
思及此,他点头道:“师兄所言极是,我已无大碍,确实不应再久留。”
商议已定,两人一前一後走出屋子,但见柳岱正坐在院中石凳上品茶,而俞七则在一旁虎虎生风地打着拳,精神头十足,显然都已恢复正常。
听闻两人要走,柳岱倒也没多挽留,对顾连舟招招手:“来,我给你把个脉。”
两人坐于桌前,顾连舟依言伸出手腕。
柳岱三指搭上脉门,闭目凝神细察。
片刻後,他猛地睁开眼,上下打量着顾连舟:“你这身体……”
顾连舟眉头微挑:“如何?”
柳岱松开手道:“脉象平稳充盈,五脏之气畅通无阻,何止是病痛全消,简直比寻常康健之人还要旺盛几分。”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短短数日,竟有如此造化……当真是怪哉。”
顾连舟自己也有感知,体内那股源源不断的生机确实远超以往,他微微颔首:“想来多半是药泉之功,还要多谢柳兄连日来的照拂。”
柳岱啧啧称奇:“是你自己的造化,我也没做什麽,罢了罢了,既如此,那药泉也没必要继续泡了,你们收拾收拾,便下山吧。”
另一边,俞七听说要走,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先说好了我不走,这山里多好玩,兔子肥,菌子鲜,还没人管,你们自个儿下山去吧!”
宋岐灵知他性子野,拘不住,与顾连舟对视一眼,便也由他去了。
柳岱倒是乐得有个伴,没说什麽。
主意既定,两人便向村中衆人辞行。
村民们淳朴热情,虽相处时日不长,却纷纷送来些山货野味丶干粮补品,直把两人的行囊塞得满满当当。
宋岐灵与顾连舟再三道谢,辞别了一衆,经由修明领路,沿着来时的路,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