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虞晚很忙,总是许多人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走。
她都这么忙了,怎么还有空来折腾他?
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喜欢他吧,所以才会……
他甚至在想,等会儿她喝完药,忙完了,自己是不是又逃不掉了?
他其实……也很期待。
苏子衿越想心里越滚烫,忍不住往她身边靠靠。
直到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味越近了,心底也越踏实。
又有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黑衣人出现,在桌边躬身禀报。
苏子衿身形一顿,默默地把刚刚挪过去的一小步收回。
“公主,京城那边急报。”暗卫压低声音,语很快:“皇上为补偿裴侯爷,已准许他将爵位传给那位庶子。”
虞晚眼神忽然一凛,刚刚还放松的肩膀瞬间绷紧,松开了苏子衿的手。
温热的触感骤然消失,他的手在空中悬了片刻,没了支点后直直落回身侧,连带着他的心也在不断下落。
她松手了……
虞晚坐直身体,快将舆图重新看一遍,方才身上那点松快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压抑的暴戾和隐隐的躁动。
她拿起散落的一枚旗帜,问道:“其他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暗卫:“是,均已按您的吩咐落定,不会有失。”
“好。”虞晚站起身,将手中最后一枚小旗帜插在舆图上皇城的位置:“明日……不,即刻回京。”
“是。”
苏子衿看着暗卫又悄无声息地隐去身影,方才他们的对话让他脑中嗡嗡作响。
裴侯爷?爵位?
他掐紧指尖,刺痛传来。
又是裴瑾。
这般匆忙,甚至连一日都等不及了,还是因为裴瑾吗?
“愣着做什么?”虞晚几步越过他,淡淡吩咐:“简装出行。”
屋里暖意融融,可他觉得门缝里吹来的风突然变得很明显。
苏子衿迈前一步,侧过身拦住虞晚,就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自己会这么做。
“姐姐。”他开口,声音极稳,含着藏得极深的颤意,“这般匆忙回京……是为了裴公子的事吗?”
这些日,她送给他的新衣,还有好些戏本子,如此匆忙定然带不回去,就只能一起留在扬州么?
还有用在他身上的那些物件,是不是也要丢掉了。
那他呢?会被丢掉吗?
苏子衿努力压着想哭的冲动,哀求道:“就不能……再等等吗?”
至少让他把她送的东西都一起带上,这点时间不够。
虞晚蹙眉,眼底的温度散去不少:“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她那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像寒天雪地的冰锥,一下一下直往心里捣。
热意上涌,苏子衿咬住下唇,硬是将那股泪意憋了回去。
这段时日的亲近与欢愉难道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