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汉子拱手笑道,声音洪亮,“在下王益,忝为王府护卫总管。”
“王管事客气了。”秦言连忙回礼,侧身介绍,“这位是犬子秦越,这位是舍弟宁不凡,刚从南疆来京城。”
宁不凡抬眸,与王奎对视一眼,拱手道:“王管事。”
王益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亦拱手还礼:“宁公子。”
秦越适时上前,双手奉上一个描金玉盒:“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王管事笑纳。”
王益伸手接过玉盒的刹那,宁不凡的目光落在他手上——那双手骨节粗大,掌心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尤其是指节处的硬茧,色泽暗沉,显然是常年握刀、浸淫武道不下三十年的痕迹。
“以凡俗武学论,这等手劲与根基,已是大宗师级别了。”宁不凡心中微动,“寻常修士不动用灵力,怕是还未必能胜过他。”
念头刚起,他已在心中掂量:这等凡人高手,全力出手的话,在自己手下撑不过三息。
可一个大宗师级别的武者,竟甘心在王府做个护卫总管?宁不凡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下意识放出一缕神识扫过王益,却猛地一怔——对方体内竟萦绕着淡淡的黑色煞气,那煞气阴冷粘稠,与他先前感知到的魔道修士气息同源!更诡异的是,其灵力波动虽微弱,却如凶兽般潜伏在经脉深处,看似凡俗,实则暗藏杀机。
“是魔道修士伪装的?”宁不凡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垂眸看着脚下的青石板。
王益似毫无察觉,掂了掂手中的玉盒,笑道:“秦老爷太客气了。里面请吧,王爷与各位贵客都在厅内等着呢。”
秦言连忙道谢,带着宁不凡与秦越往里走。擦肩而过时,宁不凡清晰地嗅到王益身上除了皂角味,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馨王府,果然藏着猫腻。”宁不凡指尖在袖中轻轻一捻,已将王益的气息记下——看来今晚的宴会,有的忙了。
宁不凡的目光在王管事身上稍作停留,对方似有所觉,转头迎上他的视线,随即转向秦言,拱手笑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想来便是秦府近日来的宁二爷吧?果然气度不凡,气宇轩昂。”
说罢,他双手一合,对着宁不凡郑重拱手:“在下王益,老家在岚州。宁二爷日后在京城若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王某绝无二话。”
“岚州?”宁不凡心头猛地一震,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
他正欲拱手回礼,身旁的秦越却抢先一步拱手道:“王管事不必多礼。想当年你执掌的岚州五色门何等威风,江湖上谁人不知?我二叔初来京城,不懂这边的规矩,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这话听似客气,却隐隐带着几分疏离,仿佛刻意要与宁不凡划清界限。
宁不凡想起在燕家堡时墨彩环曾提及的墨府灭门惨案,那桩血案的源头便指向五色门,而凶手的武功路数恰与宗师级武者相符,不然以习得龟甲功的曲魂都不敌。天下竟有这般巧合?
他瞥了秦越一眼,见他眼神闪烁,不知这少年为何处处针对自己,当下便按捺住疑问,只对着王益淡淡颔:“王管事客气了。”
恰在此时,一名小厮快步走来,在王益耳边低语了几句。王益脸色微变,随即对众人拱手道:“世子殿下那边有事召唤,王某先行告退。各位请随下人进厅,宴席已备好。”说罢,他又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墨色劲装的背影在廊下一闪便消失了。
宁不凡随着秦言父子汇入宾客流,缓步走进宴客大厅。厅内灯火通明,数十张圆桌旁已坐满了人,丝竹之声与谈笑之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热闹景象。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遭,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秦越方才提到的“岚州五色门”,正是当年参与血洗墨府的主谋!而王益身为五色门门主,再加上那身隐而不的凶戾之气,与墨彩环提及的墨府血案凶手特征几乎完全吻合。
他端起侍女递来的茶盏,温热的茶水却压不住心头的寒意。墨彩环述说前那双饱含泪水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当年血洗墨府的主谋,竟以王府管事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站在自己面前。
宁不凡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光。看来这场宴会,不仅要查魔道踪迹,还得顺带了却一桩旧怨。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王益的气息已被他牢牢记下,只要对方还在京城,就绝跑不了。
大厅中央的戏台子上,戏班已开始唱词,咿咿呀呀的唱腔掩盖了无数暗流涌动。宁不凡望着那片喧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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