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血雾翻腾,馨王世子周身暴涨的血色妖气几乎凝成实质,指甲变得乌黑尖锐,赫然已血煞妖化。他半空拧身,带起的腥风刮得岩壁簌簌掉灰,血煞爪击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拍在蒙一高举的青铜盾上——“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古铜色的盾面竟被拍出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蒙一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炸开,喉头腥甜翻涌,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落在地,闷哼着吐出一口血沫。
另一侧的王益更显凶悍,妖化后的身躯膨胀半尺,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蛮牛冲撞时带起的气浪掀飞碎石,竟硬生生顶着玄龟盾的蓝光撞向蒙二!蒙二只觉盾面传来山岳倾轧般的巨力,幽蓝水纹瞬间溃散,整个人连同盾牌被撞得离地而起。王益却借势拧身,宽厚的肩膀顺势撞向侧方的蒙五,冷月刀刚扬起半寸,便被这股蛮横力道掀飞,蒙五踉跄着撞在石壁上,还未站稳,王益已如陀螺般回弹后翻,双脚在岩壁上蹬出两道血痕,滑行数米后稳稳落地,利爪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刮痕。
“找死!”王益低吼一声,身形骤然弹射,如出膛炮弹般扑向蒙五。两道乌黑利爪带着毒瘴左右合击,眼看就要将蒙五开膛破肚,蒙五却猛地矮身,左手托住冷月刀刀柄,右手按住刀背猛地向上一撩——“锵!”刀锋精准卡在双爪之间,火星四溅中,他借着反震之力拧身,右肘带着全身力道狠狠撞在王益小腹。王益痛呼一声,身形不受控地向上飞起,撞在岩壁上。
蒙四见蒙一倒地,烈阳剑嗡鸣着划出一道金弧,直劈馨王世子后心。岂料那妖化世子反应极快,竟不回身,反手抓住蒙四衣襟,借着剑势猛地旋身,将他像甩麻袋般拽出,恰好与挣扎起身的蒙一撞在一处!两人滚作一团,还未分开,馨王世子已狞笑着扑来。
“给我滚开!”蒙一怒喝着撑起身体,抓起脚边的青铜盾猛地掷出。盾牌带着旋转的劲风,精准砸中馨王世子胸口,将他撞得连连后退。蒙五趁机矮身冲前,如出膛的短箭般用肩头狠狠顶在其腰侧,馨王世子踉跄着撞向岩壁,妖气都散了几分。
王益从洞顶落下,见馨王世子被两人夹击,眼中凶光一闪,突然甩手射出三枚血煞火球!火球拖着猩红尾焰,不偏不倚击中刚起身冲向世子的蒙四,“轰”的一声炸开,蒙四惨叫着被掀翻,衣袍瞬间燃起黑火。
“就是现在!”蒙二见状眼神一凛,玄龟盾蓝光重燃,他猛地旋身,将盾牌横握于臂,借着转身之势使出“横扫千军”,盾沿带着破空之声扫向王益腰侧——刚才那记火球让王益露了空当,这一击正是瞅准了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宁不凡足尖在岩壁凸起处一点,身形如惊鸿般再度掠上半空,衣袍在腥风中猎猎作响。他双目紧盯下方那枚搏动愈剧烈的血茧,指尖凝诀时,周遭稀薄的火灵力骤然汇聚,在掌心凝成一颗头颅大小的火球,焰光吞吐间映得他侧脸明暗不定。
“去!”他低喝一声,双手如太极推手般顺势一搓,那团大火球应声分裂,化作数百颗拳头大的小火球,密密麻麻如流星坠雨,带着嗤嗤破空声砸向血茧。血茧瞬间被炽烈的火光填满,爆炸声接连响起,烟尘弥漫中,血茧表面的血丝却只是微微一颤,待火光散去,那层粘稠的血色薄膜竟完好无损,甚至蠕动得更急了,隐隐有骨骼摩擦的脆响从内里传出。
“啧。”宁不凡眉头紧锁,斜眼瞥向地面——蒙山五友虽凭法器勉强支撑,却已险象环生。蒙一刚从地上爬起,青铜盾边缘已崩出缺口;蒙二被王益的利爪逼得连连后退,玄龟盾的蓝光忽明忽暗;蒙五虽肘击得手,却被王益回身一撞,冷月刀险些脱手。而血茧内已鼓起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蜕化怕是就在顷刻之间。
“看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喃喃自语,掌心一翻,那枚从掩月宗宣乐那儿得来的遮天钟凭空出现,钟体上的云纹在灵力灌注下流转起淡淡的金光。“先将其困住,再去战决解决掉那二人。”
话音未落,宁不凡屈指一弹,遮天钟嗡鸣着腾空而起,在空中骤然变大,钟口朝下对准血茧,带着万钧之势直扣而下。“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钟鸣响彻洞穴,音波荡开的瞬间,血茧猛地一缩,却被钟体死死罩在下方。钟身陷入地面半尺,边缘与岩石相接处泛起金色光纹,形成一道坚固的禁制,将内里的蠕动与声响尽数封死。
宁不凡落下身形,看了眼暂时安分的钟体,又望向战团,眼神一厉:“蒙山五侠,退后,我来解决他俩!”说罢,他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正欲扑向蒙四的馨王世子,指尖灵气悄然翻涌。
馨王世子眼角余光瞥见遮天钟扣住血茧,那层金纹禁制让血侍大人的气息瞬间滞涩,顿时魂飞魄散。他猛地摆脱与蒙一的缠斗,血煞爪在青铜盾上划出刺耳的刮痕,借着反震之力踉跄后退,看向宁不凡的眼神里又惊又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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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他急声喊道,声音因妖化而带着嘶哑,却刻意放缓语,试图压下喉间的腥气,“阁下可知我是谁?我乃馨王世子赵衡!七派与世俗王朝早有盟约,修仙者不得无故对世俗王朝出手,阁下这般行事,就不怕事后七派追责吗?”他刻意挺直佝偻的身躯,试图用“世子”的身份撑起最后一丝威慑,血瞳里却藏不住慌乱。
宁不凡落地时带起的风卷散些许烟尘,玄色衣袍上沾着的血污在火光下泛着暗光。他闻言嗤笑一声,指尖魔气缭绕如蛇:“七派的约定?我修的是魔途,走的是逆天路,何时需看他们脸色?”
王益在一旁喘着粗气,暗紫色的皮肤上渗着血珠,刚才被符箓炸得措手不及,此刻听宁不凡语气桀骜,不由眯起眼:“阁下既非七派中人,我黑煞教行事与你何干?何必非要与我等为难?”他爪子在地面划出深痕,显然在盘算退路。
“哪来那么多废话。”宁不凡眼神一冷,周身灵力骤然鼓荡,“聒噪!”
馨王世子与王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退无可退之下,两人同时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周身血煞之气猛地暴涨,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竟是燃烧寿元,强行将妖化状态催至筑基初期顶峰!王益背脊的骨刺泛出红光,馨王世子身后的蝙蝠虚影凝实了几分,两人气息竟隐隐触碰到了筑基中期的门槛,狂暴的妖气让洞穴岩壁都簌簌抖。
“倒是舍得下本钱。”宁不凡挑眉,心中暗赞这血煞功法的诡异,手上动作却毫不停歇。只见他手指疾转,腰间乾坤袋亮起微光,数十道黄色符箓瞬间飞出,在空中连成一片火网。“去!”随着他一声低喝,符箓同时激,化作无数道火弹,带着呼啸声齐齐射向二人。
“砰砰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将两人身影吞没。馨王世子挥舞血爪格挡,却被火弹炸得连连后退,胸前血衣焦黑一片;王益虽凭蛮力撞开数道火弹,手臂却被燎起一片黑泡,显然已撑不住多久。
烟尘弥漫中,王益眼角余光瞥见血茧方向,忽然心一横。他猛地撞向馨王世子,借着这股力道转身就跑,度竟比之前快了数倍,只留下一句含糊的“世子保重”,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飞逃去。
馨王世子被这一撞踉跄几步,待反应过来时,王益早已没了踪影。他愣在原地,血瞳里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一时竟忘了抵挡——这等临阵脱逃,让他连燃烧寿元换来的悍勇都僵在了脸上。
宁不凡见王益化作一道黑影窜向密林深处,眼神一凛,左手往腰间乾坤袋一拍,一道青光骤然冲天而起。那御风舟不过三尺长短,舟身刻满流云纹路,落地时已暴涨至丈许,青光流转间带着破空的锐啸。
“剩下那人交给你们了!”他话音未落,人已踏舟而起,玄色衣袍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青光如箭般追向王益消失的方向,瞬间没入暗色天际。
被抛下的馨王世子望着五人围上来的身影,血瞳里迸出凶光,忽然仰天狂笑:“哈哈!就凭你们五个外门货色,也敢拦我?”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窜出,血煞爪带着腥风直扑蒙一面门,青铜盾与利爪碰撞的脆响在洞穴里炸开,六人瞬间战作一团。
且说密林上空,王益将血煞之力催至极致,背后骨刺泛着妖异红光,每一次振翅都带起一片血雾,度竟比寻常筑基初期修士的御器飞行还要快上三分。他能清晰地感应到身后那道青光紧追不舍,宁不凡驾驭的御风舟虽快,却被他燃烧寿元换来的爆度死死咬住,始终差着数丈距离。
“可恶!”宁不凡立在舟,望着前方那道不断扭曲的黑影,指节攥得白。这王益竟能凭肉身与自己的法器竞,可见黑煞教的邪功确有诡异之处。他指尖凝诀,数道火球在掌心跃动,却因对方身形飘忽,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出手时机。
两人一追一逃,转眼冲入连绵起伏的高山峻岭。前方云雾中忽然露出一道天生石桥,横跨两座山峰之间,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宁不凡眼中精光一闪,手腕猛地一抖,那几道火球骤然加,竟越过逃窜的王益,在石桥中央轰然炸裂!
“不好!”王益瞥见火光,心头一紧,猛地收住势道,身躯如断线风筝般俯冲而下,擦着坠落的碎石钻进桥底峡谷。他在蜿蜒曲折的峡谷中左冲右突,时而贴着岩壁滑行,时而绕开突出的石柱,借着复杂地形躲避着上方的追击,嘴角已忍不住勾起一丝得意——这峡谷暗礁密布,御器飞行极易碰撞,看你还如何追!
可当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出峡谷出口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只见宁不凡的御风舟正悬浮在前方半空,玄袍男子负手立在舟,目光平静地望着他,仿佛已在此等候了半炷香。
王益心头剧震,一个慌神的刹那,宁不凡指尖早已飞出的爆焰符已到近前。“轰!”火光炸裂,王益惨叫一声,护身血煞被瞬间撕裂,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坠向下方的乱石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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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连续撞碎三座丈高的巨石,他才在一片烟尘中勉强稳住身形,背脊的骨刺断了两根,暗紫色的皮肤上焦黑一片。刚挣扎着站起,抬头便见宁不凡已离舟落地,玄靴踩在碎石上出清脆的声响,一步步朝他走来。王益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血瞳里只剩下彻骨的恐惧。